推杯换盏。
角落里,一方桌子边坐着三个男人,皆满脸络腮胡子,衣料华贵举止不凡,他们低着头神色各异,故
意压着声交谈着什么。
“听说皇上将兵权交给了二皇子,今天出兵去大周。”
“这就出发了?这可是个肥差,大周如今国力羸弱,此去必然一路摧枯拉朽,手到擒来,这么好的立
功机会,大皇子不可能不想要啊。”
“可不是,皇上就是偏爱二皇子,才将如此重任交给他,听说皇上已经在牛角上刻好了继承人名字。
”那人话语一顿,特意加重了音调:“二皇子。”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
三个人立刻噤声左右四顾生怕被人听见的模样,不敢再多说一句,然而他们刚刚所说的话,却一字不
差的落进大堂内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极力压住心中的动荡,但是却明显神色不似方才的平静自然,能来这里消费玩乐的人,身份皆
是尊贵不凡,与皇家以及各个皇子之间,联系交往密切,利益互相牵扯。
私下里哪一个不是有自己支持的皇子,暗暗筹谋夺嫡之战,如今天下大乱皇子们表面看似消停一致对
外,但却没有人放松对王位的觊觎,如果真如他们三人所说皇上已经秘密立了诏书……
忽然起身,所有人与周遭同僚朋友告辞,用各个理由伪装着,却是同样的心情的奔了出去。
一旦二皇子登上皇位,以他的手段北疆将会又有一场血雨腥风。
眨眼功夫,满堂的宾客走的所剩无几,就连角落里的三个人,也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胡伦塞南城的一处小院里,霁月翘着二郎腿,眯着细长的眼眸,笑的高深莫测:“那些人现在已经是
热锅上的蚂蚁,哪还有心思顾忌大周的事。”
下面,并排而立的三人,赫然就是刚刚酒楼内的三人,此刻他们换了厚重的皮毛大衣,一身利落的黑
衣劲装,敛目冷眉不苟言笑的模样与雾影鲁忱如出一撤。
“军事,二皇子那里可要我们去……”站在左边的黑衣人眸光一冷,杀意一闪而过。
霁月唇角微勾,立储之事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意图在刚刚平复余温未尽的内乱上加上一把火,
重新再烧起来,至于二皇子什么时候死,已经不重要!
只要撩动起诸多皇子夺嫡之心,助他们一臂之力,何愁不会星火燎原。
“等。”霁月眸光幽深,懒懒的歪在椅子上,挑眉道:“那个女人情况如何?”
“端木小姐很安全。”
能吃能睡能骂人,昨儿个还踹倒了一扇门,戳通了一个房顶。
估计再关下去,大皇子府都要被她给拆了。
霁月很不爽的冷哼一声,这个白眼狼的女人,一来北疆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竟然去会老情人
了,现在被抓了简直是活该。
猛地把茶杯扔在桌子上,霁月忽然站起来,拳头捏的嘎嘎响,咬牙切齿阴风阵阵:“走,去大皇子府
。”
黑衣人嘴角一抽,昨儿还骂端木小姐白眼狼,绝对不去救她,今天就改主意了?
军师大人,你要不要这么口是心非!
不理会他们,霁月摇身一变,换了身艳丽的绿色锦袍,在这阳春白雪的初春里,格外的招摇风骚,大
摇大摆站在皇子府,引得一众婢女惊叫不已。
他得意的挑了挑眉,笑的不怀好意!
侍卫看着他骚包的样子,不由头皮跳了跳,救人需要穿的张扬么。
大厅中,北疆大皇子正蹙着眉,脸色铁青的坐着,显然已经听到了坊间的传言,他正准备招幕僚商议
对策,却没想到夏侯渊的军师霁月附帖求见。
他与夏侯渊没有交集,更谈不上交情,如今两国剑拔弩张,如此易惹非议。
尽管如此,他对霁月到来的目的却很好奇。
正想着,门口一抹绿影闪了进来,身材挺拔眉目俊朗,纵然穿着耀眼的绿色也不显丝毫的女气,反而
衍生出与众不同的高贵俊逸。
“见过大皇子。”无视大皇子眸中一丝阴鹫的警惕和审视,霁月淡淡一拜,举止风流倜傥却又不失稳
重。
大皇子勉强笑着,迎他进来,开门见山道:“不知霁军师找本皇子有何事?”
霁月眉梢微挑,狭长的狐狸眼笑容炫丽的刺目,让人瞧不出半分别的情绪:“来找我娘子。”
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合着他救人,竟然用这么冠名堂皇的理由。
不仅登堂入室还堂而皇之的找人家要人。
抹了把冷汗,黑衣侍卫开始想着待会的撤退路线。
哐当!
大皇子手中的茶杯盖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大皇子一愣,诧异道:“贵夫人,怎么会在我府上?”
府中近日并没有美人进府,除了那个关在后院正拆他院子的端木筝。
凶悍的女人!
别人到是有可能,唯独端木筝不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喜欢她?
老子喜欢!霁月眼中划过精光,龇着白牙笑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眼中还流露出些许悠远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