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点了点头,就没有再问。
临打烊前,曲掌柜请了这位东家来,人姓胡,山东人,在京中做茶叶和丝绸生意,说是家中长子明年春闱,所以在京中买了一间宅子做住处。
聊的很顺利,但顾若离没有立刻定。
“怎么没有定?”杨文治和孙道同都觉得奇怪,“不是说那间宅子很合适吗。”
顾若离回道:“还有一个月,我们还有时间准备,我还想再看看。”她有些犹豫,也没有缘由的,反而跟倾向于崔婧语的闻音阁,她和孙刃以及周修彻一起回家,路上她和孙刃道:“你能不能跟着那位姓胡的东家。”
“怎么了?”孙刃反问了一句,顾若离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怪,可也说不出哪里怪。”
孙刃应是,和周修彻说了一声,立刻就走了。
顾若离回了家,赵勋还没有回来,她洗漱后便躺在床上看书,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可身边还是空的,不由一惊起身问道:“雪盏,昨晚七爷没有回来吗?”
“回了。”雪盏笑着进来,道:“七爷回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在外院洗漱打了个盹儿,一早又走了。”
顾若离哦了一声,出门喊了韩妈妈,“你炖个汤装上送衙门里去,提醒七爷中午记得喝了。”
“是。”韩妈妈高兴的应了,忙吩咐厨房去炖汤,顾若离收拾了一番去了医馆上工,孙刃回来了,道:“县主,您感觉没有错,属下昨晚跟着那位姓胡的,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宅子住,而是在东街找了间客栈住下了,属下见他睡了,就又去了城皇庙那边的宅子,发现那里面有人进进出出在搬东西。”
“知道了。”顾若离点了点头,就更加确定不去那边了,孙刃问道:“要不要再跟一跟?”
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不去那边办杏林春会。”
孙刃应了一声退在了一边。
“县主,我出去一下。”韩苗苗理了理衣服笑嘻嘻的往外走,顾若离问道:“去找梁欢吗,他今儿不去学堂?”
韩苗苗就回道:“不是,我和安申约了去城隍庙。”她说着,人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顾若离就没有再管,去自己的房间里坐下来,一位男病人被张丙中扶着进来,她请人坐下问道:“这是哪里疼?”
“肚子疼。”来人答了,指了指自己的胃和肺,“被沐恩侯府的马车撞了一下,疼的厉害的紧。”
沐恩侯府吗,顾若离凝眉给他扶了脉,又请他躺下来检查了肚子,轻轻摁了摁,问道:“疼吗?”
“疼。”那人捂着小腹,“绞着疼。”
她又看了一遍,并没有伤着肋骨,也没有咳嗽和胸闷,若是疼也有可能是受到惊吓后胃痉挛,她道:“你先喝口热水,在这里躺着歇会儿,稍后再看看症状。”
那人点头应是,一边咕哝着道:“这种亏吃的我都没地儿说理去。唉!”
顾若离也没什么好劝的,她和沐恩侯再不走动,可对方也是她的外家,只是她觉得那边的人似乎也不是专横跋扈的作风,倒是有些奇怪。
那人歇了一个多时辰,腹部就说肚子不大疼了,顾若离又给他扶脉确实没什么事,便让他走了。
下午她先回家去,赵勋已经回来了,两人说了几句,赵勋道:“今日有人说被沐恩侯府的马车撞了,去同安堂看病了?”
“是,怎么了”她问道。
赵勋笑了笑,道:“他去顺天府告沐恩侯府了。”
在医馆不还是很平静的吗,怎么转头就去衙门了?她惊讶的道:“那现在怎么说了,还真让他告吗。那人没什么事。”
“压下去了。”赵勋回道:“赔了几百两银子。”
顾若离哦了一声,觉得有点奇怪,道:“那个人你查过吗,沐恩侯真的撞他了吗。”
“怎么会这么想。”赵勋赞赏的看着她,兴味的道:“哪里觉得奇怪了?”
顾若离就回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来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只说肚子疼,我查过后也没看出什么来,时候他就走了,走是情绪也很稳定,可转身就去告状了。他知道对方是沐恩侯府,那应该知道我和沐恩侯府的关系吧?”
“那你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原因?”他挑眉问道。
事情分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真的被撞了,但是车不是沐恩侯府的,第二种是那人根本没有被撞,他不过装装样子,意在挑事。
她倾向于前一种可能。
如果对方是有意挑事,那么就肯定是要死要活的先去衙门才对。
可他先来看病,还很耐心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走。
这太让人费解了。
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眉梢一挑想到了什么,道:“是针对皇后娘娘的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笑了笑,道:“万事都有缘由,不可能无缘无故。”
顾若离应是。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人弹劾沐恩侯府欺凌百姓,沐恩侯仗势欺人等一干罪状,弹劾的人没什么来路,就是督察员的一个普通御史,切入点就是沐恩侯府撞人的事。
方樱听到这件事中午就请赵凌到凤梧宫来用膳,笑着道:“圣上,那件事是误会,撞人的马车也弄清楚了,根本不是沐恩侯府的。”
“朕知道。”赵凌含笑道:“这些事朕会看着办,你自己注意身体别被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