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没有说话,二皇子紧张的左右去看,他不能让太医搭脉,只要他切了脉搏就一定能觉察到他手臂的事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敏哥儿看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笑着劝道:“殿下,您还是让太医看看吧,否则圣上也不放心。”说着一顿过去扶着二皇子:“这么高的马上摔下来,若只是外伤养养就好了,若有内伤不治可不就成了疾患!”扶着二皇子坐了下来。
圣上端着茶盅,还在想方才马场上的事情。
二皇子当时的表现又出现在他脑海中。
正在这时,皇后身边的内侍匆匆跑了过来,朝圣上行了礼:“娘娘刚刚吐了血,只怕是不行了,想请二皇子过去见最后一面。”目含深意的去看二皇子。
二皇子又站了起来。
圣上面无表情的朝他看去,他动作一顿,常公公又扶着他坐下,太医的手已经搭了上去。
手臂伤了多年,手上的脉搏自是与正常的手臂不同,但凡诊脉便就能察觉异样。
果然,太医大惊失色之下,忙过去扶着二皇子的手臂:“殿下,麻烦您前后动一动。”
话落,圣上也朝二皇子看去,问太医道:“怎么回事?”太医常在宫廷走动,心中已经有数,见圣上问话便跪下回道:“殿下的脉象有异,微臣也不敢确定。”抬头看着二皇子:“请殿下活动一下。”
若能动,二皇子也不会如此紧张,他看着圣上心跳如鼓。
众目睽睽等了半晌,二皇子支支吾吾的道:“动……动不了。”一顿又道:“许……许是方才摔下来受了伤的缘故。”
“扶他回去好好调养。”难道是为了方才的莽撞开脱,他隐了心思吩咐道:“好好歇着。”
二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跪地谢恩由人扶着离去,待他走远了驻足再回头去看,就见敏哥儿依旧垂首站在一边,他冷冷一笑,尤觉得今日有惊无险。
他不知道的是,待晚上圣上便召来白日诊脉的太医,问道:“老二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说。”
“回圣上的话。”太医垂着头心有余悸的回道:“二皇子的手臂确实是受了伤。”说完瞧见圣上脸色有变,他立刻又道:“但以脉象看,却不像新伤,到像是伤了数年之像。”
数年?圣上满目的冷意:“数年是多久?”
太医回道:“至少有三五年之久,手臂已不能再自如活动。”他也暗惊,二皇子左手残废的事宫中无一人知晓。
三五年?难道是那次在关外受伤导致的?
圣上冷笑起来,真是他的好儿子,如此大事竟欺瞒了这么久,若非今日的事,他是不是一直打算瞒下去?
二皇子扶着皇后起身,安慰道:“母后,今日之事乃是虚惊一场,您不用担心。”说着一顿又道:“到时候儿臣便一口咬定是今日所伤……施胜杰已经去查今日马匹突然发疯的原因,儿臣不单躲过此劫,说不定还能反将他一军。”
“糊涂。”皇后瘦弱枯槁,她喘着气道:“这件事做的如此周全,毫无疏漏,便是连圣上只怕也会觉得只是意外,他们能安排的这样周详必定做了充足的准备,你万万不可轻敌了。”他们要做,不可能如此就收手了。
二皇子一愣,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皇后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决绝的握住二皇子的手:“去请莹贵妃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来!”
“母后,您要做什么?”二皇子不喜欢莹贵妃,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度量,而且也难以令人信任,若非逼不得已他绝不会和这样的人合作。
皇后面上已露出破釜沉舟的意思,她道:“你不要管,母后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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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生无
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和霉味混合成令人窒息的气味扑面而来。
莹贵妃掩鼻透过昏暗的光线,看见床上躺着的人,眼底露出轻蔑之态。
“娘娘。”莹贵妃并未走近,远远的站在一边,毛姑姑给她端了椅子来,她摆摆手并未坐下:“你有什么话说吧,臣妾忙的很。”
莹贵妃的态度有些倨傲,若是以前她当然不敢,只是时移事易如今的她自是不用再仰人鼻息。
皇后靠在床头,并未惊讶于她的态度:“莹贵妃不用和本宫如此说话,本宫今日找你来,也并非有事要求你。”因贵妃一愣,就听皇后语气笃定的道:“本宫是要和你合作。”仿佛是施舍,并不在意莹贵妃是否会拒绝。
“合作?”莹贵妃脸上划过不屑,用帕子挥了挥了面前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挥退令人晕眩的药味和霉味:“本宫人微言轻,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娘娘屈尊和本宫合作的。”
皇后冷笑一声,想到以前她像条狗一样匍匐在自己面前,如今不过得了一点甜头,却忘记她以前对她的施恩,反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有得了圣宠小心翼翼的,有汲汲营营低调内敛的,却没有一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女人能在宫中长盛不衰活下去的。
“你是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本宫垂青的。”皇后虽歪在床头,可昔日尊崇威严依旧未减:“不过,本宫一个将死的人了,也没有更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