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扬停顿片刻，正准备写字。
苏婉兮道：“你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又有些不像。”
笔锋一转，凤清扬写到：
—他是什么样的？
“他......”苏婉兮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轻皱了下眉头，“是很张扬的火红，却有着细腻温柔的一面。”
—你，喜欢他？
凤清扬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指尖微微颤抖，他眼中带着些期待地看着她。
苏婉兮静坐在床塌边，只是淡然道：“曾经是将他当作哥哥的那种喜欢，也只能是哥哥。”
曾经？
果然，她心里还是记恨着他的吗？
她说只能是哥哥，意思是就算他没有伤害她，她也不可能喜欢上他是么？
凤清扬心里像是被尖锐的刀子割了一下，疼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话落，不待凤清扬作何反应，苏婉兮说：“试试吧，在这里修炼三年，若是三年后仍是达不到巅峰期，那我这眼睛也就不治了。”
听到她说愿意在深谷修养，片刻，在她手中写到：
—好。
至少，在这三年里，他可以陪在她身边。
以不死的身份。
第28章 停滞期
孟逸天为苏婉兮制作的药很管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的听觉就已经慢慢恢复了。
而在她听觉恢复前夕，凤清扬一直苦恼着如何改变自己的声音。
他不能被她认出来。
于是，凤清扬服下了特制的药丸，让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撕裂开了的那般嘶哑。
也许苏婉兮听着会觉得难受，但也比知道他是伤害她的那个人要好许多吧。
“不死，”苏婉兮在谷中沐浴着阳光，脸上带着笑意，“今天天气真好呢。”
下意识想握住她的手写字，骤然反应过来，凤清扬动作僵住，用那难听至极的嘶哑嗓音说道：“是啊。”
其实凤清扬现在的体质属阴，是见不得阳光的，但他仍是强忍着疼痛站在苏婉兮身旁。
苏婉兮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有些热，还是先进屋吧。”
说着，便转身向屋内走。尽管双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凭借对这个地方的熟悉，苏婉兮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
她进屋后在床塌边打坐，手掌结成掌印开始修炼。
尽管听觉已经恢复，但是她的修为一直都没有长进，处于一个停滞状态。
修炼十余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苏婉兮修炼一向很顺利，修为也是一直层层递进，像如今这般，好几个月都感觉不到变化，实在是让人有些抓狂。
但苏婉兮明白，越是静不下心，修炼就会进行地越困难。
或许是没了清心铃的缘故，她好些时候都会受杂念所扰。
凤清扬发现她的神情不太对劲，关切问道：“怎么了？”
嘶哑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来。
她停下了修炼，表情严肃道：“不死，若不是你方才叫我，我便又险些受杂念所扰走火入魔了。”
不过是思考自己的修为为何停滞不前，却也是乱了心神，便是修炼时的大忌。
凤清扬紧张地去探她的脉搏，探得她的气息却是有些紊乱。转念之间，就明白了原因。
他送给她的凤寰灵剑上原本是有清心铃的，那对她的修炼大有益处，尤其在保护心脉方面。
那日他言语刺激她时，清心铃因为她强大的灵力爆发而被震裂。
可那清心铃乃是圣物，原本那一颗也是先皇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说起来，凤寰灵剑虽是由凤清扬的手送给苏婉兮的，但实际上那本来就是先皇为先太子未出生的孩子备好的礼物，只是叶修寒篡位后，凤清扬偷偷将此物好生保管起来了而已。
“罢了，”苏婉兮叹了口气，似是在对他说，又似是自言自语，“总是依靠圣物才能静下心来，那若脱离了圣物，我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
凤清扬默默离开了屋子，找到了孟逸天。
孟逸天看向来人，蹙起了眉，“凤小子，你活不了不多久了。”
“嗯。”凤清扬表情很平淡，嘶哑难听的声音跟他那张绝美的脸极不符合。
“把肉身和灵魂出卖给鬼灵，最后只有万劫不复、神形俱灭的下场。”孟逸天收回目光，继续把弄着手中的毒蜘蛛。
凤清扬神色如常，道：“若不是如此，我早该是个死人了。”
孟逸天蹲下身子将毒蜘蛛放在他脚边，那毒蜘蛛却迅速地往反方向爬开。孟逸天斜眼看着凤清扬，“你如今的身体与死人无异。”
沉默半响，凤清扬道：“师父，你可知哪里能够寻到清心铃？”
“清心铃？”孟逸天思考了一会儿，“那是什么？”
“......”凤清扬无语地撇嘴，“清心安神之用的上古圣器，师父你没听说过？”
孟逸天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当然听过！不就是那指甲盖大小的银铃铛吗，谁晓得你们还给取了个名字。”
“......”
没记错的话，在四五十年前，许多经书就有记载“清心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