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终于重归寂静和昏恍,裴聿的唇畔只堪堪停在她肌肤之上,热意喷薄,折磨了姜又枞好大一会,她有气无力地推了推裴聿的胸膛。
裴聿喉结轻颤,嗅了一口她脖颈间的香气。
真是个聪明不用提点就懂得配合的小家伙。
即使再轻欲,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姜又枞的腰大掌盈盈一握,浑身软到一塌糊涂,何况这张漂亮清冷的小脸沾上了欲就变得格外媚人,全身上下连那露出磨蹭在一起的小脚都撩人的紧。
不正常的男人此时看她的模样估计都能重振雄风,何况是刚体会到女人好处的裴聿。
他抓住她乱动要推他下来的手,低喃诱哄,“别做小可怜了。”
他等着,她若应了,去做真的裴夫人如何?
随时作效。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猛然回过神来。
瞧她抵触的模样也知不是和她议这种事的时候。
眼中被他自我强迫般地恢复清明,扯上掉落的衣袍,将惊诧住的姜又枞抱出绣屏,原想扔她在榻上,又想起她磕碰不得的娇气模样,松了力道,将她轻放了下去。
卫珣安插的侍女终于离开,堂堂宰相大人落荒而逃,独自一人疾步去了侧殿。
第27章 交谈
西洲,华宿殿。
卫珣转着手下的珠子,侍女回完话便被摒退下去,他勾了勾唇角,垂着眼眸看似漫不经心地盯瞧着手中物识,脸上神色是暗讽又带着了然。
长夜漫漫,偌大的宫殿四周蜡台才滴落完小半的红烛,凉风一吹,忽灭又倏然亮起来。
卫珣抬眸,隔着一张八角玲珑案台,一人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若隐若现。
“没想到啊。”
卫珣吐字,九五至尊慢悠悠上甩了一下宽袖,露出修长十指,提起一旁酿香飘荡的壶中玉液,凑到鼻尖细闻了一口,“姜朝嫡公主竟是愿意牺牲至此。”
卫珣说罢,去瞧坐着的人的神色。
不言不语,巍然不动。
无趣极了,卫珣慵懒挑眉,眼眸狭长,拿起质地滑腻的精致杯盏,他勾起一侧唇角,把玩在手中,近了案台上摆放的明烛细致地瞧了瞧粗细纹理,“所谓物识东西,能讨得男人欢心的,无异于美或稀。”
说罢,杯盏应声落下,“如若多了,即使名贵漂亮也是无趣。”
卫珣看向面前的人,“大哥,可觉得孤说的对?”
对面的人终于启唇,声音低沉有力,“你想如何做?”
卫珣收了眼中的慵懒随意,“孤在姜朝皇帝那里宁愿落个任意妄为的败坏形象,也要让姜又枞来我西洲,却没料到裴聿竟然敢在眼皮底下偷梁换柱,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卫珣嘲讽一笑,“早就听闻他的名号,近日看来,不过了了,吹嘘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烛光又倏然一暗,遮挡了对面端坐着的男人半张脸庞,双眸隐在了暗里,露出小半刚毅的下巴,轮廓鲜明,玄色锦衣着身,玉指轻搭在膝盖处,唯有右手手背上一道突兀刚结了新疤的伤口让几近完美的手顷刻变得狰狞起来。
卫珣搭眼在那道新疤上一扫而过,正了神色,“蛰伏十三年,若不是我这次非要让姜又枞跟着来,大哥难不成还打算在姜朝继续受苦下去,堂堂西洲亲王自甘低人一等,竟也能乐不思蜀,怕是忘了当年父皇你我三人做了一场秀,才将你送至姜朝的初衷?”
玄衣男人以手作拳,抵唇轻咳,修长玉指又轻搭下,“你勿要小看了裴聿。”
“呵。”卫珣讽刺般地笑出了声,“孤近日倒是觉出了裴聿有意无意地暗自交好,狼子野心昭然若是。”
他沉色话风一转,“不妨假意随了他的愿,是妄想虎视眈眈的饿狼,还是家养的忠犬,一试便知。”
对面的人皱了皱眉,“裴聿心思缜密,我在他身边几年有余,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做法,何况是你短短几日?”
卫珣又一笑,狠戾尽现,“孤可不是如大哥般优柔寡断,何况,裴聿都瞧不出你的身份,即使缜密,大哥不早就更甚一筹,慎重地紧,慎重到西洲亲王差点就想要成姜朝的驸马爷?”
对面的人眉头皱的更紧,“弄沾,你切莫胡说。”
“胡说?”卫珣倚榻邪笑,眯眼饮酒,好不自在与狂妄,“哦?孤若胡说,姜又枞前脚刚到西洲,大哥怎么就慌不跌地从姜朝回了西洲?这么说,孤还得亲自答谢一番这嫡公主,否则大哥怎舍得终于归位亲王?”
那人沉默,沉默后只道了一句,“你是西洲的国君,莫要胡闹。我并非因她而归,而是觉得裴聿与姜朝太子来西洲,你周旋不过。何况,”
男人顿了一下,“十三年,该收网了。”
卫珣起身,眼角处勾得是轻蔑的弧度,“随口一说罢了,大哥紧张什么?”
还有那位假扮的,“赵竖的女儿?”
卫珣舔了舔沾了酒的舌齿,在隶属于他的这片寸土上,有敢来的胆子,哪能轻易地安然无恙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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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公主在西洲被劫一事,孤答应定会给姜朝一个交代,奉登自古奸诈阴险,还妄想挑拨二朝关系,收渔翁之利,幸有太子和裴大人明事理,辨奸诈,才没让奉登诡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