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慕意，老实说，你的外貌很出彩，虽然演技不足，但是好在学东西很积极，学得也很快，如果……如果你好好学，扎实一下基本功，你能走得挺远的。不过，这圈子，有些事也说不好……”
在这个圈子里，有长相、有实力最终却一事无成的人多的是，没有实力靠着些后台大红的人也不少。有些事，就是这么说不准。
“谢谢刘导的建议，我记住了。”
刘翌叹了口气：“你拍这戏也受不了不少苦，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播出来的戏份不会太多。”
慕意笑了笑，知道刘翌这人其实还不错，在组里这几天也教了她不少东西，她举起面前的酒杯：“我知道的，谢谢导演，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敬你。”
“欸，好，干了！”
方子薇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迈着步子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要跟她干杯：“祝你好运。”
韩启干脆也一道过来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却颇给面子地开口说了句：“有机会再合作。”
慕意倒是觉得受宠若惊，碰了碰杯：“希望我能这么幸运。”
方子薇侧过身，看着韩启：“你对慕意还真是照顾啊。”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哪怕他们是同一部戏的男女主角，韩启依旧对她冷淡，但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不满，毕竟韩启高冷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她早就有准备。可韩启却对慕意颇为关注，这让她产生了一些落差。韩启对慕意的特别关照，也让她有些嫉妒。
韩启勾了勾唇角，抿了一口红酒，没有回答。
方子薇自觉落了面子，脸色不太好看。
刘翌适时地圆了场：“子薇，关于明天的戏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说，我们找个位子坐下聊聊……”
对方给了台阶，方子薇未免自己尴尬也就顺势而下，两个人走到一旁去了。
慕意对着还在原地的韩启笑笑：“谢谢。”
韩启：“不用。”
两个人又彼此客套了几句，韩启突然多了几分笑意，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身后：“你的小助理好像一直在看着你呢。”
慕意转过身，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奚峥果然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除了眨巴几下眼睛。
她知道这为她办的杀青宴免不了要多喝酒，她怕自己喝醉闹出什么麻烦，千叮咛万嘱咐奚峥不可以喝酒，有人看着她，她自己也放心点。
没有人会主动去劝她的助理喝酒，可要是跟在她身边那就不一定了，于是事先告诉奚峥千万别跟着她太近，最好找个角落待着。
这会儿想起来好像把人家忽略得太久了，慕意想到这，也有点心虚。
说让他自个待着还真老老实实地在角落不动了，怎么就那么听话呢。
她转回身，对韩启说：“我先去看看。”
“嗯，去吧。”
慕意走到沙发，在奚峥身旁坐下，笑道：“怎么呢，这眼神跟只小狗似的。”
“你才是狗呢。”奚峥下意识反驳，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说什么呢！胆子大了是吧！”慕意动手就要去掐奚峥的脸。
“唉，我错了，我说错了，我才是好吧！”
“这还差不多。”
奚峥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一袋糖，递给她：“这是醒酒糖，你先吃一颗，能缓解一下，省得明天头疼。”
慕意垂下眼眸，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那包装袋上还印着笑脸的黄色的糖，轻轻地笑了笑。
那是很难得出现在她脸上温柔的笑。
像四月的风，温暖而又舒适。
“我的阿峥真贴心呀。”慕意又捏了捏他的脸。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仿佛让他们回到了当初。
那是埋在记忆深处不凋落的花。
奚峥愣怔了一会儿，看着起身又回到酒桌的慕意，又看了看手掌心还剩下的几颗糖，虚虚握了握拳。
*
杀青宴结束后，两个人往酒店赶。
慕意没有彻底喝醉，但总归还是染上了几分醉意，一醉话就多了几分，嘴里还嚷着：“Mikoy之前还说我喝醉了嘴就停不下来了，还说我是什么……叫什么来着……哦对，说我是逼逼机，真是胡说八道，我话哪里多了？”
奚峥违心地回答：“嗯，不多，一点儿也不多。不过，Mikoy是谁？男的女的？”
“Mikoy啊，我以前做模特认识的朋友，女的，我以前和她……”
奚峥看着她歪歪扭扭的步子，轻轻叹了口气，扶着她往自己身上靠，不时地提醒她：“小心点……前面有个台阶……你要不把鞋子脱了吧。”
一个半醉半清醒的醉鬼踩着十厘米跟的高跟鞋，奚峥都怕她随时把会脚给扭了。
哪知这话又触到了慕意的逆鳞，她一把推开奚峥的脑袋：“脱什么脱！我就是从这摔下去、在外面跌倒了，也不可能把我的宝贝鞋子脱了的，你知道这鞋吗，我花了……算了，跟你这种直男说不明白……”
奚峥嘟囔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