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哲阳捏着包装塑料袋再递给祁之乐。
祁之乐尴尬极了,接过饼后,把手里的钱递到了靳哲阳的眼前。
靳哲阳摇摇头:“不用,算我请你的,当赔罪了。”
“客气啥。”毛野说,“一个饼吃的饱吗?要不要再买点?”
“不用。”祁之乐忙拒绝。
“猫爷——”一旁的A男生嘻嘻笑,“你今天够殷勤的啊。”
B男生:“心里揣了什么小九九?”
毛野叉腰:“我哪有什么心思,我这是在帮靳哲阳行善积德呢,要不是他下狠手,人小姑娘用受罪么。”
靳哲阳没理毛野,而是问祁之乐:“没办饭卡?”
祁之乐“嗯”一声。
靳哲阳指着进门右手边,一个贴着“充值”标志的窗口,说:“办卡的窗口每天只开二十分钟,要早点来。”
祁之乐看去:“哦,谢谢啊。”
“没事。”靳哲阳将视线落在了她脖颈上,一条血痕清晰地从耳后蜿蜒到锁骨。“今天的事怨我,你要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跟猫爷讲。”
这几个男生人高马大,俯视着祁之乐让她很有压迫感,她忙不迭点头,然后和他们告别,逃也似的跑了。
隐隐能听到背后调侃的声音。
“小姑娘是害羞了吧。”
“狗屁!八成让老阳吓着了。”
第4章
饼很硬,磨口腔,还擦喉咙。
祁之乐无奈到零售铺买了瓶矿泉水,勉强吃完了,一点没浪费。
午休时,后勤部来人,换了一块新玻璃。
张欣然借题发挥,对毛野好一阵冷嘲热讽。
“这事真要认真追究前因后果,你也有责任。”毛野合上手里的小说。
张欣然难以置信:“怪我喽,我错哪了?”
毛野掰着手指,摆出算命的架势:“是不是你非让我跟她换座位的,如果今天我俩没换座位,这玻璃砸的就应该是你了吧。”
“……”张欣然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说:“听你说话的意思,我被砸就活该啊。”
毛野啧啧嘴:“你皮糙肉厚的,砸一下也没什么。”
张欣然气急败坏,团起课本朝毛野胳膊上抡。
毛野半躲半腿,和她闹了一会儿,求饶说:“跟你商量个正事,你看人小姑娘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朋友,带着一起玩呗。”
张欣然撇嘴:“你可真热心肠。”
毛野:“助人为乐一直是我的优点。”
张欣然性情豪爽,非常有大姐头的气派,欣然将祁之乐收入麾下。
接下来几天,她陪着祁之乐吃饭、接水、上厕所、买练习册……
在她的帮助下,祁之乐很快融入了新班级。
与此同时,祁之乐面临着另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融入家庭。
80年代,洛阳重工业发展,石雅心毕业后来到中铝洛铜工作,经媒人介绍和祁弘杉认识结婚。
生下祁之乐那年,石雅心调任主任,祁弘杉的酒店搬址扩大规模,俩人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忙,孩子便扔给了祁之乐的奶奶无暇顾及。
可奶奶身边已经跟着姑姑家刚断奶的表姐,老人家嫌折腾,并不乐意带,石雅心向祁之乐的姥姥陆定宜抱怨,陆定宜看不下去,连夜坐火车把祁之乐抱到了苏州。
原本说好等祁之乐到了上小学的年纪送回来,可四年后,石雅心意外又怀孕了,一查还是双胞胎。
祁弘杉想要个儿子,石雅心也舍不得打掉,便将孩子生了下来,龙凤胎,取名祁雨晴,祁雨盛。意为苗逢雨青,林逢雨盛。
祁之乐自然被扔给陆定宜再多照顾两年。
两年又两年,拖着拖着祁之乐就长到了16岁。
当年的交通落后,洛阳到苏州,近一千公里,乘火车要十几个小时,开车也要十几个小时。
拖家带口,石雅心嫌折腾,再加上平时节假日堵车,春节逢下雪下雾路况不好,她能不回苏州便不回去。
每每和陆定宜通个电话,再隔着电话嘱咐祁之乐听姥姥的话,然后往陆定宜账户打一笔生活费,算是对女儿的关心了。
陆定宜认为祁之乐和父母长时间隔离,没有感情交流,非常不利于她成长,她只好旁敲侧击,劝祁之乐主动回洛阳上学,或者劝她过年趁着寒暑假,去和父母生活一段时间。
祁之乐死活不要,她对自己父母的印象,单薄到只是听筒里的一个声音。
她想到洛阳那么远,所谓的爸爸妈妈那么陌生,便觉得害怕。
只有陆定宜对她好,她黏陆定宜黏得紧。
有时,陆定宜把她劝急了,她就抱着陆定宜的胳膊不撒手,眼里含泪,委屈地闷声哭。
陆定宜心软,一次又一次随着她。
直到,祁之乐要上高中,她权衡一下,下了狠心,不管祁之乐怎么哭怎么闹硬是将人拖上火车送了回来,她语气坚定的告诉祁之乐“哪有小孩和自己父母生疏的,外婆年纪大了,你能跟我多久,仰仗父母以后才有倚靠”。
石雅心为祁之乐准备的接风宴安排在一家非常豪华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