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转头,几乎是“砰”地撞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尉迟清嘉在她身后,面色迷惑。他心里想的是,今天好像没吼这小丫头,也没惹她,怎么还是生气了?
他心中各种烦恼事如乱麻般缠绕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陆太妃的话依然让他耿耿于怀,若是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人,竟然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么十年前的那场悲剧,究竟应该怪谁?陆太妃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提示,又说明了什么?
他想了又想,想到头痛,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尉迟清嘉烦恼地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乱七八糟地摆着纸片,墨宝和毛笔也胡乱放在一旁,便又心生几份烦躁。
“怎么忠叔也没收拾好。”他自言自语道,顺手抄起了几张纸。
然后他猛然发现,在上面几张空白纸的下面,赫然藏着一张又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那些纸上只有四个不同的字,写一遍又一遍,写得满满当当。
那纸上的四个字是:“尉迟清嘉”。
尉迟清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名字以一种婉约柔美的字体重复在纸上。突然间,他轻轻“啊”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丫头。”他低低地念叨。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尉迟清嘉飞快地冲出门去。
这边徐小鱼冲出书房以后,一路狂奔,径直出了晋王府。
在拐到晋王府右侧的一个胡同里时,她才逐渐冷静下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徐小鱼啊徐小鱼。她有些自嘲地想。你对他说过你的感觉吗?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会觉得他能自己感知到呢?他又没有天眼!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想通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应该回去找那个人,坦诚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感觉,和她的渴望。
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便转过头,想要往回走。
然而突然间,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徐小鱼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便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尉迟清嘉冲出门外,四处找了半天,直到他拐进了王府右侧的那个胡同里。
胡同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徐小鱼,也没有黑影。
但尉迟清嘉敏锐地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耳环。
尉迟清嘉的心猛然抽紧了:这耳环不是别人的,正是徐小鱼的!
可是她现在根本不在这个胡同里。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尉迟清嘉脑中闪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被掳走了。只有这种可能,才会让这个人完全消失,却只留下了身上的一个小物件。
他又在附近勘查一番,然而却一无所获。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尉迟清嘉失魂落魄地走回府中,在书房里缓缓坐下。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内心里仿佛空了一块。那个一直在府中存在的人,他常常因为一心想着复仇而忘记了她的存在,可是此时,她不在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空缺。
这种缺了什么的感觉,让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可是此刻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了什么,才能懂得珍惜?
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尉迟清嘉很早便起来了。他已经从昨日的震惊和慌乱中回复过来,整个人也理智了很多。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找到徐小鱼。尽管陆太妃的话依然困扰着他,但他决定把那些事情暂时都抛在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徐小鱼的安危。
他开始忙碌起来。一边抵御着内心的恐慌不安,一边仔细地梳理着发生过的事情和可能的线索。
但这件事他没有做很久,因为很快,线索已经来了。
忠叔敲了敲门,在得到许可之后,走进书房,递交了一份书信。
尉迟清嘉疑惑地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仔细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他的脸色变了。
那信中只有几个大字:“寻鱼者,得宇生。”
尉迟清嘉当然明白前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此“鱼”即是“徐小鱼”,“寻鱼者”自然就是尉迟清嘉他自己。但后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得宇生”,大概就是得到了什么就能够生存。但这个“宇”,代表着什么呢?
尉迟清嘉又盯着那六个字看了半天,然后他突然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六个字如此熟悉,熟悉得让人觉得不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尉迟清嘉已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他迅速从桌上拿起另一封书信,拆开来,两相对比。
果然,这封信,与此前收到的那封写了四公主信息的信,笔迹一模一样。
尉迟清嘉看着那封信,感到了一阵恐惧。
这个时候,陆太妃的话,又一次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感觉进入了死胡同,就想一想,最本质的问题。”
“真正从中获利的,究竟是谁。”
尉迟清嘉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他,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他!
第23章
尉迟清嘉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大将军府——宇文两个大字,威严又沉默地悬挂在门前的匾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