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贺柏年的面,校长将装着这次奖学金获得者名单的文件拿出来。
林真心三个字赫然出现在里面。
而此时,校长正准备拿着签字笔将她的名字划掉。
鬼使神差,贺柏年伸出手,握住校长的手腕!
直到现在,贺柏年都还能够记得校长诧异的眼神。
第二日,因为些临时的变故,他并没有亲自将奖学金颁给那个女孩儿。
他原本以为,林真心这三个字,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
却总是被他自己莫名其妙想起。
想起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她被日光笼罩着的轮廓,眉宇间的挑衅……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长时间,贺柏年伸手拉开抽屉。
那里面安静躺着那张泛黄老旧的汇款单。
“林真心……”
这世界上叫林真心的女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却总让他遇到同一个?
半夜,林真心是被急促的呼吸声吵醒的。
其实她原本就没怎么睡得安稳,一直在做噩梦,像上次在赌场里似的。
睁开眼,厉衍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汗涔涔的。
他因着伤口发烧了。
意识到这一点,林真心有些慌乱。
医生提醒过自己,说厉衍南今晚十有*会发烧,只要熬过去就好。
可提醒是一回事,看着心爱的人受折磨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真心发现他握住自己的手腕的大掌越发无意识的收紧用力。
“真心……”饱受煎熬的厉衍南不住呓语。
“我在,厉衍南,我在。”
林真心伸手不断抚摸他脸颊,即便知道那不过只是厉衍南无意识在说话……
依旧他叫她一声,她就应一声。
突然,厉衍南睁开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林真心并不觉得他像是有意识,因为平常深邃沉稳的眸,此时瞳孔却根本无法聚焦。
“别怕。”
“嗯,我不怕。”林真心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还在担心自己。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她双手握住他宽厚大掌,并没有因为他压根不会记住而敷衍。
厉衍南粗重的喘着气。
“真心……”厉衍南还在叫她。
“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只有你……”
他大掌攥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用力,就像是要将自己深深融入到她骨血当中。
“别离……离开我……也别……怕我……”
听到这话,林真心心头一阵泛酸,终于抑制不住的哭起来。
“厉衍南……”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会怕他?怎么会离开他?
后来,厉衍南接连说着胡话。
有小时候的事,有打拳的事,有她的事,说着说着,终于没了声息,似乎又再度睡过去。
可林真心明明清楚看到,厉衍南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边,有隐隐的水光浮动。
叫她心疼的厉害……
靳墨池推门而入。
他原本是想要接替下林真心来照顾厉衍南的,却没想到……
林真心并没睡。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慢慢回头看着他。
“他昨晚发烧了。”林真心声音沙哑,似乎有些累的很了。
靳墨池闻言赶忙叫医生进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很明显,情况要比昨天夜里好了很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推了针退烧药进厉衍南的身体里面。
“跟我说说他的事,好吗?”
医生出去后,林真心声音再度响起,靳墨池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想知道什么事?”
他找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昨天晚上,其实靳墨池也算是一夜没睡,他一直调派人马跟阮家的人周旋着。
林真心有短暂的沉默。
其实,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是经过昨天晚上……
她发现,自己对厉衍南过去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
除了他愿意说给她听的,其他便是道听途说。
“我总觉得,他对我的事都了如指掌,可我对他的事情,了解的却少之又少。”
林真心以手指指腹轻柔的抚摸着他手背。
“他以前过的很辛苦。”靳墨池说。
“我知道。”厉家将他送出国外,却没有给他留下一分钱,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他本可以过的不那么辛苦的。”
靳墨池又说,这次,林真心侧头看他,眼眸微张。
“什么……意思?”
“他只无意当中透漏过一次,那些年,他手里是有些存款的,即便厉家送他出国,不给他半毛钱,他也不至于像当时那样落魄!可是,在离开前,他却将自己所有的钱,都买了样东西。”
“买的……什么?”林真心不由开口。
能够让他不顾以后生活,却执意还要买回来的,一定是被厉衍南无比看重的。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只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那么幸福的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靳墨池才能够记忆这么深刻。
“上次,你有说过他打黑拳的事……”
“嗯,他是我见过,最不要命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