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整理了下身上的礼服，再次抬头时，眼底含着笑容，“郁总，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你要不要进去喝杯喜酒？”
喜酒？
郁锦安神情冷下来。
“哦，看起来你没心情来喝喜酒？那就算了。”
话落，乔南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郁锦安扼住手腕。
“五年前，你怀孕了吗？”
乔南往前的步子停住，她就知道宁璇那张嘴巴靠不住。只不过这次，她的大嘴巴倒是有点作用。
慢慢转过身，乔南目光直勾勾望着郁锦安的眼睛，回答的异常坚定，“对。”
“孩子呢？”
郁锦安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激烈的跳动。五年前乔南竟然怀孕了？！
这五年来，每次想到孩子，乔南都要小心翼翼回避这道伤口。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她不得不亲自揭开她心底最深的痛。
吧嗒。
乔南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双婴儿鞋，“曾经，我特别努力的想要找到宝宝的爸爸，想要告诉他，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深吸口气后，乔南嘴角淡淡的牵起一丝弧度，“郁锦安，今天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是个女儿。”
“……”
心脏的位置猛然一阵收缩，郁锦安怔怔盯着乔南手中的那双婴儿鞋，大脑里一片空白。
粉色绒面小鞋，大小只够郁锦安手掌的一半，乔南把鞋子放到他的手里，蓦然勾起唇，“如果你想要看她，可以去这里。”
她递过来一个地址，郁锦安看到后，托着小鞋的手掌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我欠宝宝的，也是你欠宝宝的。”
乔南敛下眉，神情渐渐恢复平静，“从今以后，我们之间真的两清了。”
她提着裙摆走远，男人因为痛苦而绝望的表情，在她眼底深深放大。
郁锦安，你的心痛了吗？
对不起，这份心痛，是你早已经欠下我的，今天我要讨回来！
耳边所有声音似乎都消失，只有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下回荡。郁锦安抿起唇，随着呼吸的那刻，整个胸腔内都泛起剧烈的痛楚。
他眼神直勾勾落向掌心中的那双婴儿鞋，许久都没有动过。
直到前方宴会厅内响起音乐，主持人欢快的声音才慢慢又传进他的耳朵里。
市郊，墓园。
一块不起眼的墓碑前，郁锦安已经呆呆坐了两个多小时。
夕阳渐渐垂落，天际那片荼蘼，染红人的视线。他低着头，紧紧盯着托在掌心中的小鞋子，心底仿佛被人掏了个洞。
很深很深的洞，怎么都无法填平。
乔南说是个女儿，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并且再也没有可能见到的女儿！
男人侧过脸，手指轻抬，抚摸着这块没有刻名字的石碑，喉咙中涌起的一阵阵灼烧感觉，刺激的他眼眶发酸。
原来，他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郁锦安动作麻木的拿起手机，声音沙哑，“喂。”
“请问，您是郁锦安先生吗？”
对方的声音很陌生，郁锦安应了声，“是。”
“您认识邵钦文先生吗？”
郁锦安眼底的神情一动，“你说谁？”
“邵钦文。”对方又重复一遍。
“认识。”
闻言，对方明显松口气，赶紧说道：“郁先生，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邵钦文先生在我们这里做过一份血液检测报告，但是我们后来同他联系，却一直都联系不上。他的备注联系人那栏，填写了您的电话号码，所以我们才给您电话。”
“血液检测报告？”郁锦安霎时蹙起眉，“谁的血液检测？”
“对不起郁先生，这个我们不能透露。”对方联系人如实道：“检测报告早已出来，但邵先生却始终没有露面，我们想问问您，要怎么才能和他取得联系？”
郁锦安深棕色瞳仁眯了眯，道：“他生病了，目前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不能露面。那份血液检测报告，我可以代替他取回来吗？”
“可以，只要您带着邵钦文本人的身份证，还有您本人的有效证件，就可以来把报告取走。”对方联系人如实道。
“一定要邵钦文的身份证？”
“是的，这是我们的规定。”
须臾，郁锦安脸色沉寂的挂断电话。
为什么邵钦文要去进行血液检测？又为什么备选联系人要填写他的电话？！
不多时候，郁锦安将手中那双粉色婴儿鞋，妥帖放到口袋里，又在墓碑前坐了坐，然后才离开墓园。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又想起在墓园中接到的那个电话。
很多疑问盘旋在心头，都无法找到答案。
郁锦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内心深处有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头徘徊，但他还需要亲眼看到结果。
订婚礼结束后，司机开车将乔南送回到公寓。她的行李箱还在后备箱，没有来得及放回来。
“明总，我自己上去就行。”乔南右手拉着行李箱，语气还如从前那般客气。
明腾微微一笑，从司机手中接过钥匙，反手拉过她的箱子拎在手里，直接走向电梯。
“我送你上去，顺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