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佐陪你一起去,”钮度说,“让他带一下你细节的事。”
叶佐点点头,就要起身:“那我把开会用的资料准备好给你。”
餐厅只剩他们两个人。司零开口说:“还有一件事……我爸知道我住院的事了,他要过来看我一趟,估计两三天后到,所以今天办完事我就暂时先回学校住。”
钮度说:“你不打算说在跟我交往?”
“不是,我只是……”司零很清楚他这种生气的语气,其实她心乱如麻,不知所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钮度,一九八八年生,身高一八八公分,帝国理工学院数学本科,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硕士……”钮度一本正经地报自己履历。
“我不是说这个!”司零要被他逗笑了,“好吧——人家没有过这种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口啦!”
“我来说。”他很执着地看她。
司零都要笑开花了:“你真的……好吧,我想想用什么机会跟他提起来。”
钮度一听,立即放下刀叉,叫来了叶佐。
“阿度怎么了?”
“帮我打到法国,问三天时间够不够发衣服过来——意大利好像会快一点?”
“喂,钮度,你真的是……”
……
司自清于三天后的清早到达,周孝颐开车带司零去接机。司自清足足把司零盯了十分钟,才肯把眼睛挪开。
“爸,都跟您说了,我真没事儿,”司零也懂得抱着爸爸胳膊撒娇,“师哥前几天还说我胖了呢。”
周孝颐笑了:“好像是胖了点,医院都给你送的什么饭?”
“……是蕙子每天给我做饭的。”
司自清又盯着司零看:“蕙子最近怎么样?”
司零笑嘻嘻说:“好着呢,这边冬天不太冷,可把她美坏了,不用穿厚衣服。”
周孝颐提醒她:“说正经的。”
“哎呀,真好着呢,她现在只能选英文课,都能跟得上,希伯来语也在慢慢地学。”
司自清说:“你可得多帮帮她。”
“她啊,用不着我帮,钮言炬一直在给她补课呢。”司零把腿一翘,像绝了槐花树下乘凉的大爷。
“钮言炬?他俩处对象了?”周孝颐问。
“蕙子还没点头,我看快了。”
周孝颐顿了顿,又说:“这样的话,真的是门当户对啊。”
“这大清朝都亡了一百年了,您怎么还揪着这个不放哪?”司零往前一坐,皱着眉头,“你不会就因为这个不跟钮天星好吧?”
“钮天星?”开口的是司自清。
“老师您别听她瞎说,”周孝颐发现自己惹祸上身,着急解释道,“乐乐,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有很多因素。当然,家庭环境也是一个原因,我父母都在农村,她那样家境的孩子,家里人不会看得上的。”
司零有点恼火:“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好不好?”
“这是事实,而且我的工资也不高,她跟着我只会比在家里差很多……”
司自清又重复一遍:“钮天星是谁?”
“对不起老师,”周孝颐才反应过来,迟迟叹了口气才说,“是钮鸿元的小女儿,跟着她哥哥一起到以色列住了一段时间,我也是偶然认识的。”
“那刚才那个钮言炬……”
“也是他的孙子,和司零是同学。”
司自清看了一眼司零,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爸爸的神情有点凝重。
司自清这段时间就住在周孝颐那儿,周孝颐带他们回公寓放好行李就去上班了,中午下班再回来带他们出去。
司自清又问:“费励他们来住哪儿?”
司零说:“租了个房,待了快两星期吧,前面一个星期我不能探病的。”
“你知不知道房租花了多少?我给了他三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啥?”司零惊了,“爸,您不用给他的……”
“看你说的,人家大老远为了你跑过来,你就这样理所应当让他自己负担?”
“爸,我不是这意思……我都给过他了,这王八蛋回去的时候还讹了我一张商务舱呢……”
司自清凝神看她:“你哪来的钱?”
“我之前跟他们合伙搞公司攒了点儿啊,”司零说的实话,就算没有那笔财产做本金,这些年她也挣了不少,“而且……我最近也有做一些兼职实习的。”
她还不想这么快把钮度放到爸爸面前。
司自清继续问:“我还听说,有人想给你联系美国的试验药治疗?”
“就是费励呀,”司零不动声色地以偏概全,“他那是着急了,不想等到时候拖着时间,我真啥事没有。”
“费励对你这么好,你们……”
“爸,你又来了,都跟您说了八百回了,我俩就是铁打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