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到父母的名字,眼眶便又红了。
“12.15湾城特大地震的死伤人数目前统计为一万人,其中……”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字正腔圆,在这一阵传了过来。
小女孩肩膀一抖,睁大眼睛转过了身,当看到电视机上偌大的“湾城”两字,滚烫的泪珠滴在了腿上,喃喃道:“妈妈。”
“你老家是湾城?”阮软看向她。
女孩咬着干裂的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
上京怡家宾馆内,阮软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报。
湾城已经接连发生了好几次余震,死亡人数一直在增加,看着画面上转播的实地惨状,阮软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大概是年纪大了的原因,现在一看这些东西,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真能带我回家?”女孩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软抹了两把脸,看着女孩红肿的鱼泡眼,再次郑重其事地重申:“我会的,我保证。”
女孩戳了戳桶里的泡面,一点食欲都没有,说着眼泪又汹涌而出,“如果我没在机场拍你,我这会儿已经在湾城了。”
“…………”我这会儿还在贡嘎登雪山呢。
湾城发生特大地震,道路交通和通讯线路受阻情况严重,车站的交通运输已停运。
这女孩联系不上家人,在警局哭的不省人事,阮软脑子一抽就承诺带她回家。
宾馆有WiFi和电视,她就把女孩先带来了这。
阮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找到路子,说是下午跟随市里的公益组织一起奔赴灾区。
“把面吃了,不然路上肚子饿。”阮软见她眼泪流的都快赶上汤了,面却一口没吃,出声敦促道。
女孩委屈地塞了两口面,阮软擦了擦嘴,拿出行李箱的衣服,准备洗个澡先。
今天一上午经历了打架、进局子和地震,阮软的心到现在都砰砰不安。
花洒的水顺着头顶流在身上,阮软闭着眼,感受着水流抚摸皮肤,那些委屈的、不解的,倦怠的情绪像是一张纸,被慢慢抚平。
湾城地震的场景情绪的出现在阮软的眼前。
在国家民族面前,她那些小委屈算个几把,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她会答应送小女孩回家找妈妈,其实也是为其他打算,她要去灾区赈灾救人,哪怕势微力薄,也要尽一份力。
阮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把面都吃掉了,拿着自己的手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阮软咳嗽了一声,女孩挪了挪了位子,让开了路。
“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女孩说。
阮软“哦”了一声,继续擦头发。
“是沈寂舟打给你的。”
阮软的擦头的动作立马停下,走过去拿自己的手机。
“你帮我接了?”阮软惊呼。
“嗯,我还告诉他,你在怡家。”女孩无辜地瞪着眼珠子。
“…………”
阮软打开微信,通话显示十六秒,聊得够久啊。
“沈寂舟和你,是,是真的啊。”女孩磕磕绊绊地问。
阮软没回答,继续擦头发。
女孩立马露出哭脸,“沈寂舟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你啊。”
“我怎么了,是不比你漂亮,还是演技没你好?”
女孩一愣,说实话阮软的外形条件确实足够优越。
“所以,你们到底是有多大脸,好意思说我配不上沈寂舟。”阮软继而说道。
自己都不如别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不配。
女孩微微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讲话。
“我答应送你回家,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阮软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
女孩抬起头,看向她。
“我和沈寂舟的事不许外传,听见没有。”
女孩点了点头。
阮软刚转过头,身后就传来了女孩的的哭声——
“呜呜呜,妈妈,沈寂舟真的被人拱了。”
“…………”
真能哭,送去沙漠得了。
-
下午两点,一辆林肯领航员停在了怡家宾馆的门口。
“沈老师,要不我去吧。”小胖侧头对副驾驶的男人说道。
沈寂舟摸了摸自己的尾指,“不用。”
沈寂舟打开车门,程亮皮鞋利落着地,干净漂亮的手合上车门,走进了怡家。
前台正在看抗震救灾新闻,忽觉头顶一暗,她抬起头便见到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前台歪着头想了一下,站起身指着沈寂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您好,请问阮软住在哪间房间?”沈寂舟的声线低沉清冽,辨识度极高。
前台捂着胸口,喘着气,险些晕倒。
“请问阮软在哪间房。”沈寂舟又重复了一遍,刻意加重了音调。
“哦哦哦,我这就帮你查。”
前台回过神,立马手忙脚乱地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操作。
沈寂舟静静地等着,眉眼之间皆是画。
前台偷瞄了一眼他,快哭了,怎么总是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