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抓住安锦的手,漫不经心的回答,“吃亏吃的多了,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秦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安锦莫名的觉得话题沉重。
她大概能够想象的出来,秦厉所说的吃亏,可不是受一点气这么简单,想必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秦家的事情,安锦不想去管,年前,安锦接到了秦母来的电话,说是年二十九想让他们在家里吃顿饭。
年三十,就算是他们不愿意,但是肯定是要去秦家本家过年的,估计秦母是想提早一天过年。
李念想着见秦厉,便早早的在今年楼下等着,亏得南城这两天的天气好,晴天,没有下雪,所以,李念不至于冻成一个冰棍。
“哥,嫂子,你们来了。”李念呼着热气,厚棉衣包裹的身体,他赶紧帮忙拎着东西上楼。
门是虚掩的,正等着人过来,秦厉他们一到,秦母就赶紧下锅炒蔬菜,没一会儿一桌子的饭菜就准备好了。
一盆火锅放在正中间,冒着热气,桌上都是家常菜,种类多,分量足,桌上还放了白酒和饮料,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放着一个玻璃杯。
李国梁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满面红光,人也精神了许多,秦母不让她喝酒,但李国梁不同意,说是秦厉难得回来,又是大过年的,当然要高兴高兴。
李念还没成年,秦母坚决不给他喝酒。
“真是的,等我上了大学,你们就管不到我了。”李念望着橘子汁,有点丧气,他也想尝尝白酒辛辣的口感。
“你这孩子,就不能老实点。”秦母是又气又笑,真的是孩子越大,就越不服管了。
秦厉眼底含着笑,评价,“李念可比我当年乖多了。”秦厉看着斯文,骨子里可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妈,你看,哥都为我说话了,”李念高兴,秦母没法才给他倒了半杯,最后的液体恨不得一滴滴数出来。
“就这么多,仅此一次。”秦母可不想一屋子人酒气熏天的,再说要是喝上了瘾,就麻烦了。
李念连连点头。
酒足饭饱,李国梁突然把秦厉叫进了房间里。
李国梁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好,两杯酒下去,早就面红耳赤的了。
房间的门关上了,两个喝过酒的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酒气熏天,但喝酒的人并不自知。
李国梁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烟,随后递了根给秦厉。
看得出来,李国梁很高兴,昏黄的眼珠难得温润了些,他终究不是年轻人,平日里教书站的多了,脊椎难受,现在没事的时候,到哪里都是想坐下来。
李国梁往床上一坐,他抽着烟,昏暗的房间里,烟头猩红一片,他的手指微微发颤,神色晦暗。
对于秦厉,李国梁的情绪很复杂。秦厉是自己的妻子带过来的孩子,他当年见到秦厉的时候,秦厉才四五岁大,看着人小,但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李国梁结婚,没少受家里人的阻挠。
毕竟,就算是秦母再好,但始终也是有个孩子的,况且这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家里人都怕以后纠纷多。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觉得最多不就是给孩子一套房子结婚就好了,他努力努力就好。
秦厉成绩出色,从小就没让他操过心,李国梁有时候望着秦厉的背影,不止一次的想,这要是他的亲生子就好了。
但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算是相处的再融洽,也始终少了那份亲密,只会越来越生分。李念的出生,让李国梁的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他终于知道了,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差的那么远。对于李念,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教育,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动手,但对于秦厉就不一样了,他始终把他当做了客人,客气的对他。
所以,李国梁觉得自己自私,没有办法一视同仁。直到后来秦厉回了秦家,成为了如今的秦氏总裁,对于秦厉的帮助,他与其说是好面子,不敢去接受,倒不如说是他心虚,觉得对秦厉不够好。
“学校的事,谢谢你。”李国梁歪头看了眼秦厉,目光垂下,看着冷冰冰的地板,他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秦厉,他早就被学校解雇了,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朋友帮他。
只是,他不好意思去承认,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正如妻子说的,他不做老师还能做什么,他总要为家里考虑,为了孩子考虑。
“嗯。”秦厉闷声应了一声,他虽做的隐秘,但李国梁也不是傻子,察觉到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但更多的话,他无法说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是真正的父子的话,应该是要说上一句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的话,但秦厉始终是无法开口。
“以后如果遇到麻烦,直接找我就好。”秦厉拿了个烟灰缸过来,掸了掸烟灰,烟头又重新红起来了。
他正要出门,却听到了李国梁轻声道,“秦厉,以后常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心里念着你。”
一句很平淡的话,让秦厉的身子僵硬了些,他淡淡应了句好。
秦厉没有在家里的住的习惯,再说,秦厉也怕安锦不适应。
走的时候,秦母让他们带了好多的东西回去,看得出来,都是精心准备的,估计早些时候,就让乡下的亲戚备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那么多的鸡蛋还有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