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束为人也比较自律,没什么花钱大的癖好,完全可以支持,他接下来好几年的学习生活所需,就连娶媳妇儿的聘礼都很齐全。
这样江母潜意识里就很放心,求生欲也没有那么强,加上世人本来就敝帚自珍,镇子上的大夫本事也就那么回儿事,因此好几天都没见好转。
加之这个时候江母已经到了中年,比起几年前身体情况也略微有些下降,就让江束有些担心。
也顾不得如果把小池叫回来,会不会让她撞上,先前因为江束急着回家,直接留下一笔盘缠后,就落在省城让对方自己回的胡婉儿。
见了江母,给她把了脉,顺便看了看江束买回来的药之后,小池就明白,这件事真怪不得人家大夫。
毕竟高烧属于常见病,就算大夫的能力不行,按照惯例照本宣科总是没问题的,大夫给的药虽然药效不是绝佳,但也是有效果的。
只是江母自己醒过来的**不够强,这些日子又担心江束的成绩,略微操劳了些许,身子骨不够强健罢了。
她只是先写了药方让下人去抓药,然后就伏下身子,在江母耳边念叨。
务必要让她认识到,她如果醒不过来对江束的坏处,激起她的求生欲。
“束大哥,就类似于我刚才的意思,在江婶的耳边念,你是她的亲生儿子,你的话她应该更能听进去。”
念叨了两遍见江母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小池立刻把江束往过一拉,把这个工作交给了他。
让江束自己来诉苦,倾诉江母这个娘亲对他的重要性,他当官以后还想怎么怎么孝顺她,效果绝对比小池好。
最重要的是,相比于小池这个关系好的外人,还是江束这个亲生儿子更了解他的母亲,说的话更能戳中江母的心。
“嗯,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咳!”
“娘亲……”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您在保护我,我还没来得及孝顺您。”
“流水席还没办,我还等着你赶快醒过来,好替我操持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等我当官以后……”
“您说对不起舅舅一家,难道您不想亲自去和舅舅他们说这件事。”
“这些年来家里和舅舅家的交集不多,我对舅舅一家的感情也不深,您一直好好的活着,才能确保我会一直对舅舅家好。”
“…………”
对于小池的医术,江束还是十分认可的。
他没有直接倾诉,而是先去吃了点儿辣椒,又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用沙哑还带着泣音的嗓子,在江母身边开口。
普普通通的倾诉,怎么能比得上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呢,诉苦效果瞬间翻倍。
更别说,因为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家里由母亲一个人支撑,为了不让江母担忧给她添麻烦,江束非常自觉的变得坚强了起来。
哭泣这种事情,已经至少五年没有出现过了,现在用这种哭音说话,江母的眼皮立刻就颤动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眼。
只要能清醒过来,剩下的一切就都好说了。
而把这个工作交托出去的小池,则是跑去厨房看煎药的砂锅去了,相比于不懂医术的仆人,会医会厨的她对火候的把握会更好。
……
江家院子的门口,江束正在送别小池。
小池出的主意很好,江束这么说了不到半刻钟的话,江母就撑着床坐直了身子。
同时把丫鬟叫进来,要他们马上开始采买办流水席需要的材料,又要人去请镇上最好的酒楼的大厨。
特别派了仆人去通知她大哥一家,请他们到时候务必到场。
她自己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要是耽误了她宝贝儿子,那就是大大的问题了。
更不用说自家和她大哥家关系平淡,完全就是因为她有意躲避,要是儿子对她大哥家不好,她就是去了也不放心。
听着江束的话,还有他那已经几年没有出现过的哭声,江母还能继续昏迷才是怪事。
“这一次真是麻烦你了。”
说这话时,江束的眼眶有些发红。
虽说他当初说的那些话,为的只是能够更好的激发江母的求生欲,江母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江束说的以后不会管舅舅家的情况的话有意见。
把办席面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就指着江母一顿说教,说着说着回忆起了,当初她死扛着和宗族对着干的时候,母子两个一起痛哭了一阵。
不过考虑到,胡婉儿自己手上有钱,江束急着离开的时候也没忘给她留下盘缠,三天时间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为防胡婉儿和小池碰面之后,双方现场动手,一方是为昔日的事情报仇,一方要提前铲除威胁。
江束就利落的擦干净眼泪,约定等哪天胡婉儿不在,再邀请小池来家里,现在就只能趁着胡婉儿没回来,让她提前离开了。
看着像是在逐客,不过却完全是一片好心。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从小和父母分开,是江母救了险些被猎人抓了的我,之后待我和对亲生女儿都没差的,现在江婶有事,我置之不理那才是丧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