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
盛景初点点头,对她的诚实很满意,他又问:“整天抱着我手臂撒娇,看鬼片时表面很淡定,实则上捉着我手臂不放的人是不是你?”
“我那是因为——”
“是不是?”
委屈地嘟了嘟嘴巴,戚蓓蓓不满地轻哼一声:“是。”
强势,专制!
盛景初满意一笑,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那不是很明显了吗?这就是遗传你的。”
小姑娘很想把他身后的狐狸尾巴拽下来,明明他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每晚也是要她回抱才能睡着、在被子换衣服的说得好像只有她一个而已,他自己觉得这样暖和后,现在不也这样干了吗?还有他每晚也爱抱她手臂撒娇,左蹭右蹭。
只不过现在这话被他先抢了头,让她落了下风,才说得好像只有她一人是那样似的。
心里暗自说着:下回得抢个先。
思绪回归,听到盛景初的手机里传来懒懒的奶音:“爸爸。”
盛景初脸上一柔,眼神嘚瑟地看了眼戚蓓蓓,分明写着:看,先喊的是我。
戚蓓蓓翻了个白眼,呢喃道:“打的你的手机,自然喊你。”这有什么好嘚瑟的?
盛景初假装没有听见她的吐嘈,柔着声音:“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盛末高兴地笑了几声:“爸爸,我,找到,爸爸!”
小宝宝乐呵呵笑着。
盛景初和戚蓓蓓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同样的疑惑,找到什么爸爸?
他爸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难不成家里有什么老王老李藏着,这回被小孩子给找了出来?那到底是藏衣柜还是床底?
戚蓓蓓先他一步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与我无关,要藏人也是你藏的。”下一秒,她故作震惊般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啊,你还藏男的!”
“……戏精。”盛景初无奈地挪开目光,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爸爸在外面,你找到什么爸爸了?”
那边的小宝宝疑惑地“嗯?”了一声,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的画画,爸爸!画画!画画有爸爸。”
画。
脑子里有什么尘封的记忆将涌未涌,盛景初沉了沉眸子,一片认真的神色思考着。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是又说不上来。
电话里的声音不算小,戚蓓蓓正好听得清清楚楚,印象中,家里有关盛景初的画也就是那两幅……
一旁的戚蓓蓓忽然“啊”了声,激动地捉着盛景初的手晃着,急得在原地跺脚,急红了脸,“那那那那那个,我们之前玩的那个!”
男人微微抬了抬眉骨,捂住电话免得让盛末听到他妈激动的喊声,他狐疑地问:“什么那个?”
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戚蓓蓓皱巴着脸:“呜呜呜呜,当年你不理我,我拉着你玩角色扮演,然后地上有个叉,你站上去了,之后就是这样那样的那个……”
她越说,盛景初的脸色就越差了一分,脸上明明看似没有什么波动,只有耳珠渐渐发红出卖了他,喉尖滑动,盛景初轻咳一声:“喔,我想起来了。”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连呼吸都变得嘈吵。
盛末得不到回应,哼哼几声,又重覆道:“画画、爸爸!”
小孩都是这样子的,无论在任何地方,只要看到自己认识的人,特别是父母,他们都会格外激动,现在盛末就是这个状态。
盛景初难得一回,能言善辩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间在尴尬的情绪之下,一秒一秒地流逝。
顿了顿,盛末不知道按错了什么,电话被挂断,听到那边没有了声音,两人竟同时松了口气。
戚蓓蓓忽然觉得,四周有些冷,特别是心,拔凉拔凉的,有意无情地瞥了一眼盛景初,小声嚷道:“别看我,反正画的不是我。”
盛景初勾过她的脖子,将小姑娘完全锁在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就不关你事了?当初是谁下的笔?”
戚蓓蓓想了想,立马反驳道:“你也有添笔的!”
“……”
语音刚落,两人脑子里同时记起了一句话,颊边一红,脸色有些不自然。
默了默,他说:“那东西我明明藏好了的,他从哪里找来的?”
戚蓓蓓瞪了他一眼,“你不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平时林嫂不拉开,可不代表那个霸王龙不开,早叫找个好地方藏起来,你非要放那,平时无事还要拿出来欣赏一遍。”
沉默了一会儿,盛景初叹了口气,“回家收拾这趟烂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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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盛宅外昏黄的路灯拉扯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戚蓓蓓想了想,距离上一次那么不愿意进家门,一直在门外打转的日子,估计就是初初和盛景初有交集,不小心弄了他一身颜料,还被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天吧。
果然说,命运就是一个循环。
推了推嘴角,逼得嘴角上扬,努力牵出一抹得体又不失尴尬的微笑,瞥了一眼盛景初,男人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对这一切都不放在眼前,但是戚蓓蓓又看了眼他搭在门把上的手。
这都快十秒了,怎么还没拧开?
果然这老狐狸,在关键时刻还是爱面子,这不自个儿也在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