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语气不经意间变得柔和了些。
陈池景听出她语气的变化,沉下去的心稍松。
原来还挺好哄。
“早点睡。”他躺了下来。
黑暗中短暂轻微的响动后,再次归于平静。
两人中间几乎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离得并不近,犹若坐在车里时的那般。
平躺着的伊瑶眼角余光处瞥到身旁的人影,浑身上下的肌肉有些紧绷。
上次因为有别的动作可以放松以及转移注意力,反而没那么紧张。
伊瑶轻闭双眼,默默数着羊,好让自己尽快入眠。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也不知道数了多少只,她还是不觉得困,耳畔能听到清晰的呼吸声,这个声音,虽不大,但严重扰乱着她身上所有神经。
挺没出息的。
和伊瑶的心烦意乱相比,陈池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些年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极自律以及自制力极强的人,在对待生理冲动这种问题上,他有着自己的解决办法,而且能够很好的控制。
可那晚后,他才发现他的自制力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样强大。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
他翻了个身,脑子里尽量去想工作上的事缓解内心不断涌上来的冲动。
……
也不知过了多久,伊瑶终于入睡。
她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洗完澡照着镜子,不知道是不是泡澡泡的太久,上半边脸忽然出现翘起来一张面膜纸的东西,她疑惑的撕开,心想自己方才并没有敷面膜。
结果撕完一张还有一张,怎么都撕不完。
也不知道撕了多久,她发现她的上下两半边脸出现刀一样整齐的口子,原来那些她撕掉的面膜纸就是她上半边脸。
她不敢再去看镜子,怕自己再撕下去半张脸没了,捂着脸害怕极了。
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伊瑶就这么被吓醒。
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梦中场景历历在目,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完整的,还在,她这才松口气。
陈池景一直没睡,在伊瑶惊醒后,陈池景开了灯。
看到眼前的画面,他眼神一凝。
伊瑶披散着凌乱的头发满脸是汗,一张小脸苍白无比,往常那张总带着几分笑意晶亮的双眸,透着恐惧。
就像一只快要枯萎的玫瑰,美艳带刺,却又让人心生怜意。
陈池景伸了伸手,他忽然就生出一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胳膊刚从被子里伸出来,他又落了下去。
终归还是没能学会怎么自然而然的去安慰人。
陈池景探询的口吻,“做噩梦了?”
灯光亮后,起初很有些刺眼,她适应后,心情也随着看清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平静。
不过是个荒诞离奇的梦而已。
伊瑶看着陈池景那张难掩倦意的脸,自知理亏,“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做噩梦,我去客房睡。”
伊瑶拉开被子起身,还没下床,胳膊上轻传来一股力道。
她转身,眼睛随即跌落进一片平静又神秘的汪洋中。
肌肤上似能隐隐感觉到掌心的肌理,还有温热。
很快,连带着她全身上下都在发热。
她愣了愣,想开口,但大脑在这瞬间仿若当机失去思考的能力一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这份略蔓延着尴尬气氛的沉寂。
“你在这里睡,我去睡次卧。”嗓子像是被烟烫过一般,带有些许的沙哑,性感的要命。
陈池景起身,拉开身上的薄毯下床。
他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睡衣,丝绸的质地,滑滑的布料没有一丝褶皱。
伊瑶看着面前那笔挺以及稍显单薄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好像他仅仅稍微对她示好,她的心就软的稀巴烂。
不能这么没出息。
……
伊瑶次日一早去拍摄杂志,这个杂志是国内一家比较老牌的时尚杂志,原本计划一天的拍摄,缩短了半天。
岳晓娜和伊瑶撕逼这件事,伊瑶大获全胜,这件事在圈子里早已传遍。
虽然大家并不知道伊瑶和陈池景之间的婚姻关系,但伊瑶能够让一向低调显有传说的陈家少爷出面,足矣让人联想万分。
岳晓娜前车之鉴在前,好端端的一个一线大红流量,惨遭封|杀,眼下谁还敢去惹她伊瑶这位姑奶奶。
就比如明明身为十八线不入流的小明星,和圈内小有名气的模特一起拍摄,那平日里性子比较骄纵的模特,全程对伊瑶亲热不已的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摄影师各种工作人员态度明显带有几分谄媚。
大家几乎都围着她伊瑶转,谁都不敢怠慢,效率自然高出几个level。
只稍一体会特权阶层的福利,伊瑶便感觉自己堕|落。
难怪混这个圈的人都想红,红了后感觉这世界所有人都对你友好且善良,而不红,便到处都是冷眼和欺压。
伊瑶和伊梦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她虽糊,但好歹之前在热搜被网友骂了一段时间,去见伊梦时,她极尽低调,牛仔裤和白色体恤,头戴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