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琼望着她们离去,摸了摸额头的血,跺了跺脚,指着这两个保镖,骂道:“真没用!”
头也不回的进了屋里。
暮色渐深,路边灯盏通明。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出小区外,一路尾随她们。
谢沛神色幽静,刚换了身衬衫出来,他坐在后座,翘着双腿,一只手抵着下巴,光线穿过车窗笼在他的发上,泛着一圈银光。
司机一路开着车,一声也不敢问。
这些年,从他负责谢家司机一职,这位二公子就不太好伺候。
难得一次笑得模样都没有。
冷漠不近人情。
刚陪慕家小姐去看戏,现在又来追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谢先生,要跟上去吗?”
“看看她们是去哪儿。”谢沛淡淡发话。
“是。”
车缓慢的行驶,风过无痕,圆月被斑驳的树枝掩映,落下细碎的光。
谢沛目光瞥向车窗外暖黄的灯,不知在想什么。
高中时期,宋蒲曾经至少对他抱有希望,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她说他是个好人。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当初多单纯,说出好人两个字。
一开始。
他真的做个她心中的理想好人,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远远出乎他意外。
宋蒲并不丑。
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灵气。
眼睛里仿佛布满星光,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纯净。
美丽的面容没了遮羞布,谁都想觊觎。
乔先许那是没勇气来抢,旁人未必不会分羹。
那个时候,他私心的想将她占为己有,做自己的宠物。
偏偏她从不听话。
—
宋蒲在路边看见租房信息,算上时间不算太晚,她们终于找了个单间先落脚。
房东夫妇不错,这么晚还帮她们收拾,宋蒲心里万分感激。
这间房不算太大,但是比起高中时住的小单间,大了一倍。
宋蒲铺床,收拾垃圾,洗澡睡觉,整个人都累的不行。
娄玉已经在她身边睡着了,呼吸很轻,不容易被惊醒。
窗帘遮住外面的月光,安谧的室内唯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气温凉了下来,宋蒲关掉电风扇,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准备睡觉。
手机叮咚一声响。
她心脏一抽,拿起来看了一眼。
谢沛:我在楼下等你。
宋蒲眼皮一跳,瞬间脑子里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手机号定然是许琼告诉他的,这人还真是在她身上定位一样的追踪。
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希望以后别来打扰她的生活。
她面无表情的打了几个字,回了过去:【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她摁了发送,眼睛一闭,昏沉沉睡去。
人心里有事,很难睡着,即便睡着了也会浑浑噩噩地。
宋蒲睡了会儿,做了个噩梦,在梦里都不安生,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突突狂跳,往身边看了眼,幸好娄玉在睡觉。
手机时不时的亮起屏幕,她从桌上拿过去,打开信息。
全是谢沛的未接电话,还有一些短信,短信的内容无疑是对今天的事情做出的解释。
【宋蒲,你的男人何凡文在我手里,我会等你主动见我。】
她有点想笑,眼里泛红,任何事情都这样威胁她么。
她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谢沛可真的越来越跟宋优投缘了。
连喜好跟强.迫人的方式也一样,除了不会对她动用暴力。
在娘于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都能带给她快乐。而他呢,他带给她的只有崩溃,让她看一眼就要疯掉的男人。
沉默的半晌。
宋蒲身心骤凉,深吸了口气,轻轻下了床,从旅行箱里取出伞,走出去。
外面雾蒙蒙一片,天有不测风云。
她打着伞,蹑着拖鞋下了楼梯。
这里的路,她不是太熟悉,走过掩映的树荫,大颗大颗雨滴砸的伞直晃动。
终于。
她在一颗梧桐树下,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清隽贵气。
一个中年男人为他撑起伞,恭敬地站在一边。
他薄唇轻抿,眉目间淡淡,毫无波澜。
宋蒲走过去,静静看着他,唤了一声:“谢沛。”
谢沛轮廓绷紧,掀开狭长的眼凝住她,眼里的光忽明忽暗。
他犀利的眼神锁住她的脸,被人蹂.躏的痕迹清晰可见,瞳仁蓦地紧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宋蒲把伞挡在自己头顶,用那淡淡的语音哀求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回到你身边。算我拜托你,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男人,所以我就替你把他抓了,现在正关着。”谢沛笑得嘴角窝窝微陷,他肤色偏白,眉骨狭长,天生散着侵.略性的美,嚣张而霸道。
宋蒲一听,唇瓣直抖,“谢沛,你别蛮不讲理!”
谢沛神色寡淡,食指勾住领带松了两下,缓缓地靠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低哑道:“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很不讲理么。”
宋蒲睫毛轻颤,立即往后推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