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者你想说的是长相?”雍雨相思索了半响,慢吞吞道,“长相是个主观的东西,不好评价的。”
或许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想说的话,也可能是装作不知道,游子卿心内挣扎,在下一阵风来时想大着胆子去拉她的手腕。
察觉到他的意图,雍雨相后退了一步,鞋跟突然踩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发顶上就传来一道微弱的闷哼。
“能放过我的鞋吗?”
低哑的嗓音,十足恶劣的语气,雍雨相的耳尖悄悄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抬脚,小声辩解,“但你走路也得看路啊。”
倒打一耙?严霁屿皱眉,手里的重量提醒了他刚刚靠近的目的。
“这是你的吧?”
他拎着一把没叠整的伞,伞面上是一排的卡通图案,若仔细去找,还能在边上找到她手写的名字。
这伞那天去网吧就不见了,原来在他的手上,雍雨相一把抢了回来,脱口而出一句,“你偷我的伞?”
严霁屿被她气笑了,“看来你不仅倒打一耙还强词夺理呢。”
雍雨相脸皮薄,吵架绝不能输,眼看着没理就开始耍赖了,“反正我的伞要是坏了,你得赔。”
她竟真的将伞打开检查,严霁屿挑眉,在伞面上弹了一下,残留的水珠顺着风掷向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打得生疼。
“昨天用它挡了个雨,现在物归原主了。”他拍了拍手,再次补充,“没坏啊,别想碰瓷。”
“……”
因为雍雨相退的那一步,游子卿站的距离比他们俩稍远,见她的注意力此刻全落在转学生上,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严霁屿,你能不能……”
游子卿的声音清晰,严霁屿这才意识到什么,他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打转着,许久才憋出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抬步要回教室,校服却被人小扯了一下,背上是细细麻麻的指划,严霁屿恍然大悟,理了理皱起的校服一本正经道,“刚刚在楼下看到班主任了,估计这会正要上来,你们……”
“那赶紧回教室吧,被何老虎抓到又要挨训了。”
雍雨相附和着,语气如往常一般,游子卿握了握拳,缓缓松开,再开口又是他特有的玩笑话。
“雍雨相,你看到座位表了吗?”
“我不坐你后桌给你送奶茶都不方便啦。”
原来游子卿的反常举动是因为座位表,那他看到了吗?
“那就别送啦,我也不喝,很浪费。”雍雨相语气认真,眸子却瞟向最角落。
严霁屿今天没睡觉,他靠着椅背,脑袋微垂,盯着白鞋上的灰印气得磨牙,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他霎时抬眸,撞见女生笑得眉眼弯弯……
呵~
还好意思笑
肯定是在幸灾乐祸,早知道就不还伞了……
第4章 他说
清晨,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洒下微弱的光圈,凉风席卷着半蔫的枯草扫过校服裤脚,沾留了点点露珠,运动员进行曲的熟悉旋律不断重复。
每周的升旗仪式大概是最无聊的时候,因为要听校内各个领导的轮流训话,南城一中光副校长就有四个,占用时长可想而知。
大概是听到了学生们内心热情的祈求,天边唯剩的那点光芒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寒风和豆大的雨滴。
“下雨了,大家快回去吧。”
不知道是哪个领导喊了句,学生们都激动得向教学楼四边的楼梯口涌去。
“我昨天刚洗的头。”
雍雨相被江小余拉扯着往人群里挤,还不忘一手遮在头顶上,阻挡不断落下的雨珠。
这场雨来的大而急促,操场也没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使得楼梯更加拥堵。雍雨相回到教室是在十分钟后,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小撮,鞋子上还沾了草坪上的泥巴,略显狼狈。
几乎每个人都淋了雨,头发湿漉漉的紧贴前额,蓝色的校服浸湿了好几块,变成了更深的蓝色,整个教室弥散着雨水的气息,唯独最角落的那个男生,还趴在桌上沉睡中,淡定从容。
“为什么升旗仪式他不用去?”雍雨相用纸巾擦掉了鞋上的红泥,忿忿抱怨了句。
正好班长孙煜经过,给了解释,“哦,他今天好像不舒服,请了假的。”
不舒服?他生病了?
雍雨相咬了咬唇,起身朝角落走……
严霁屿睡得迷糊,被拖动椅子的刺耳声吵醒,头还有些隐隐的疼。他眼皮微掀,恰好撞见正皱眉打量他的雍雨相,她的眼神还带着探究之意。
是把他当实验动物了?
严霁屿微恼,舔了舔干燥的薄唇悄然开口,“别看我了。”
雍雨相本在观察着他有没有哪些不舒服的迹象,被这格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果然是病了,连话音都像喉间卡着细碎的沙石,含糊不清。
“谁……谁看你了,真自恋。”她嘀咕着,呼吸停顿了几秒才装作若无其事的侧过身,丢掉了手里的纸巾,还不忘向他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