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头见。”
电梯门关闭,再打开时已到四楼。
许承安夹好包走出去,空荡的走廊只回荡着他鞋子磕到瓷砖上的“哒哒”脚步声。
走到实验室门口,他低头,伸右手食指刚要放到指纹锁上。
蓦地,他眼睛骤然瞪大,随后眉毛重重拧起,因为——门并没有锁上,欠着的缝隙很小,却用手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这是......于姣昨天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好门吗?
许承安抬起右手指背压住上唇,尽量保持冷静地思考了几秒,先是拽住门把手将它重新锁好,电子锁“滴答”一声,确认锁好之后,他转身重新走向电梯。
坐电梯到了一楼,朝保安室走去。
保安认得他,虽然不常说话,但名字和脸对得上号,见许承安敲门进来,关掉手边的小广播,堆起笑问道:“许老师,您有什么事?”
许承安:“我想...查看一下四楼走廊的监控,从昨天,嗯,下午三点到现在的吧。”
保安听着,面露难色,咧着嘴一时没说话。
许承安:“我...没有这个权限吗?如果需要我们系主任的签字,我可以......”
保安连连摆手:“不不是,许老师我不是这意思。就是吧,您这下了班没在学校不知道,昨儿中午开始啊,你们四楼那摄像头就坏啦,这不是刚修好么,没几分钟呢。”
许承安眉头皱得更深,追问:“刚刚修好?”
“嗯,”保安指给他看那并排的几个显示屏中的一个,“就从您进门那会儿开始的,之前的都没拍到哇。”怕许承安不信,忙不迭地解释,“要说看个监控多大事儿,我不可能不配合您工作,但现在是真没录到哇,您看我们这儿检修日志上还有呐。”说着就要拿给许承安看。
许承安叹口气,“算了,我没什么不相信的。”
走出保安室,他重新回了四楼。
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得气都快喘不上,他脑中飞快闪过无数个可能性,每样细想起来都很糟糕。
忍着一口闷气,他换上全套无菌装备,进了里间挨样查看。
仔仔细细,却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可这也不能排除有人进来过,若真的有心,会严谨到连指纹足迹都不会留下,他就算请来刑侦科查勘,结果可能也是一样。
许承安越猜测越不安,终于忍不住,走到外间甩掉实验装备拿出电话打给于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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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于姣,叫醒姚滢之后俩人正商量着叫个肯德基早餐外卖,到底是要海鲜粥还是雪菜鸡丝粥。
电话铃声猛然响起,倒吓了于姣一跳。
姚滢瞥一眼屏幕,“是你的许老师哎。”
于姣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接起来,“喂?”
嗓音尽量掐得甜美清脆。
而回应她的,则是许承安明显带着极度不满情绪的。
“于姣,我跟你确认一下,你昨天从实验室出来,是不是没有锁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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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姣支支吾吾地挂断了许承安的电话,全程脑内都在使劲儿回忆昨天从实验室离开的细节,都没怎么注意听他究竟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于姣把手机“啪嗒”扔得老远,两只手一起捂住了额头,沉沉地叹了口气,明明才起床没多久,她现在竟然有种疲惫不堪,累到话都没力气说的感觉。
姚滢小心翼翼地拉拉她睡衣的袖子:“怎么啦?”
她刚刚在旁边其实也听得个七七八八,猜到了正是因为昨天自己那通煞有介事的电话让于姣分了心,才会忘记锁好门的,于是正心虚,说话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三度。
于姣两只手插0进头发里用力抓了两下,抖抖肩膀,强挤出个笑容对姚滢说:“学校有点事,我得去实验室一趟,外卖到了你先自己吃,我尽量早点回来咱们再去逛街。”
她们本来说好去买几件新上的秋装的。
说完,于姣就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先刷牙,刷好以后涮干净牙刷和杯子。
箍好发带,她又给洗面奶打泡。
打了满满大半杯泡沫,于姣捻起一撮又一撮往脸上糊,看着镜子里一张脸都糊满了泡沫,弯腰从下面浴室柜里拿出洗脸仪,嗡嗡震着开始洗脸。
才洗了一半,姚滢在外敲卫生间的门。
“姣姣......?”
于姣应她:“要上厕所吗?等一下我马上洗完脸。”
“嗯,好吧。”
于姣放下洗脸仪,又搓了搓脸上充沛的泡沫,拧开水龙头拘起温热水把脸洗净。
她扯过来毛巾擦脸的时候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动一下都要耗费大量力气。
把毛巾挂回架上,于姣过去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姚滢扶着门框满脸愧色。
她底气不足地说:“是我连累得你被老师骂了吧?”
于姣瘪着嘴挤出苦笑,又摇摇头:“他倒是真的没有骂我,不过......唉,希望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吧,我先走啦。”
“那好吧。”
于姣回房间换了简单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匆匆忙忙往脸上糊了层水、乳、霜和隔离,散着头发拎个单肩帆布包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