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漾开笑意，目光却是冰凉的：“现在身份对调，怎么样，开心么？”
那些被选择遗忘的往事尽数涌上，莫桑的身子狠狠一颤。
他们之间，本就隔着血海深仇。
这么多年，莫桑不敢去想，他贪图着李书颜的感情，从来不敢主动揭开这一层，他不止一次地想起那个在水晶棺中的瑟缩女孩，可是他始终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有大把的时间补偿她。
如果是其他人，他会觉祭司院做的一切是理所应当，但是李书颜不一样。
他爱她，由爱生忧，由爱生出愧疚，由爱生出放纵。
他放纵她，又何尝不是在放纵自己。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再次和莫林搅和到一起去，比起她的复仇，她的背叛让他更加无法忍受。李书颜登基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莫林的气息，等着日后搜寻了，可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更快。
可是她和自己是仇人，和莫林却是伙伴……
思绪混乱之间，脑子一阵剧烈的抽痛，莫桑努力忍住，走到李书颜面前，将她手中的高脚杯拿过，就往嘴巴里灌。
李书颜一愣，看着莫桑灌下一口后猛烈咳嗽，她眸中飞快划过一道流光。
莫桑咳得身子都在抖，李书颜冷眼看着：“这可不是血，是人类世界的葡萄酒，庄园里最好的一批葡萄酒。”
人类是食物，是低贱的，这种想法在莫桑脑中根深蒂固，他好不容易才忍住咳，下一秒，下巴被女人冰凉的手指捏住，莫桑怔愣之间，嫣红的唇瓣便凑了过来。
莫桑的身子僵硬了，冰凉的酒液入口，他眸光一凝，死死搂住了李书颜的腰。
舌尖纠缠共舞，葡萄酒顺着两人面颊滑落，莫桑余光看见，只觉得这人类的食物似乎也没有那么低贱了。
长吻结束，李书颜主动搂上莫桑的脖子，在他耳边幽幽道：“莫桑，就这样，不要再做你的祭司，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的声音诱惑无比，和无数次她在他面前一样，可是莫桑想起宝座上她沉郁冷静的眼神，只觉得一颗心脏冰凉。
莫桑眸光一冷，问她：“李书颜，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她要的只是莫林成为祭司，那么她现在就该将他吸干封印，而不是在这里说废话。
李书颜眼睫微垂，遮住了眼中的讥讽。
第67章 吸血女王（十六）
李书颜压住眸中的嘲讽， 莫桑问她要什么，可有时候她都忘记自己要什么。
她眼睫微垂，拉开了距离， 然后她看着莫桑摇摇头， “我只是不想祭司院太好过！”
她冰凉如玉的小手，摸上他的侧脸，莫桑身子一颤， 然后就听见李书颜声音微冷道：“灭家之仇， 我量是三五长老为了邀功私自做的，可以不算在你身上， 可是祭司院的权力， 我非收不可。”
李书颜城堡附近下了禁术不让他出去，现在的莫桑根本破不开。
回到寝殿之后，她就看见莫林正坐在她的床上。
昏暗的灯火之间，他整个人就像一座没有生气的木雕， 直到灯火明亮， 李书颜的身影出现，他才抬首对上李书颜的目光。
他眸中一片幽紫， 瞳孔深处好像压着一点猩红， 可再看的时候， 那点猩红就不见了。
莫林扯了扯嘴角， 几步上前后一把将李书颜搂在怀里， 他将脖子埋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着她身上令人舒服的味道， 然后他在她耳边道：“颜颜， 你不能喜欢莫桑，不能喜欢他， 不能喜欢他！不能……”
一声又一声，带着隐忍的哽咽。
李书颜身子一僵，手掌缓缓摸上他的脊背，莫林抱她抱得更紧。
离开寝殿之后，莫林眼珠变成了深红，他面无表情，眸子里面是深深的恶意。
他的颜颜啊，刚刚没有说话啊。
莫桑有什么好呢？他哪里值得？
他该死！
莫林的改变，重回祭司院的西泽是第一个发现的。
有时候，莫林看着代表巨大权力的黑玉椅子的时候，眸子深红，面色狰狞可怖，好像是透过椅子看见曾经坐在上面的那个人。
西泽垂眸，唇畔笑意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就这样，让嫉妒加速他的改变，让他成为另一个莫桑……
李书颜不是想两个都护着么，那就让她无路可走，只能来找他！
莫林在李书颜面前一直伪装着，他知道，他的颜颜吃软不吃硬，所以他努力在她面前表现得还像以前一样。
他看着她坐上宝座召开贵族会议，她在王座之上，而他在下面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他看着她制定法律法规，尤其针对祭司院。
他看着她将大批要送入祭司院考核的贵族少年充进血族军队，成为对抗祭司院的力量。
……
在他面前提了无数次没有得到回复，最后忍无可忍在会议上提出异议的二长老，被他亲手化成了飞灰。
会议间安静无声，李书颜也有些惊讶，最后她敲了敲桌子，“继续！”
从此之后，李书颜的命令，再也没有人敢拂逆。
即使莫林伪装的再好，李书颜也发现了一些其他东西。
然后她去找了西泽，西泽作为原书的大反派，虽然目前被压制，但是她不相信他全然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