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苦涩的笑挂上嘴梢,高烧中,方法礼的狠心不是狠心,是在逼着她清醒,逼着她认识这个世界。
哪有那么神奇的事情,不过是想象者愿意那么去想,也是心之所向罢了。
张丽华想立刻冲出医院,回到曾经自己的家,看看好久不见的女儿,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白色被单被猛然掀起,双腿微微上抬,双脚当即就到了地板上,动作之快,完全能看出之前做事麻利的状态,但身体在即将站起来时,却“噗通”差点儿栽倒在地。
她的精神病好了,但感冒的病还没有痊愈。
眼前小星星晃悠的同时,张丽华又快速作出决定,她暂时不离开医院。
这一决定不仅仅是在生病中,更重要的是此时的她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拔脚离开医院容易,只消多活动几下,不至于爬着走就能做到,但这一走那些陷害自己的人可就高兴了,因为自己再也拿不到证据了。
那些人当中,盛钻孔和高小妊是不会错的,但还有一个男人的面孔,越来越清晰地刻印在了脑海里,和她的主治男医生想象度百分之九十还多。
张丽华慢慢坐起来,慢慢地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眼睛微眯着,轻轻地但却非常坚定地说了句。
“一个都不能少。”
第34章
宴席结束回到大别墅,盛佳低下头,又抬起,再咬咬嘴唇,纠结一番后对梁游说:“能坐下吗?告诉你件事情。”
梁游坐下。
盛佳又咬了下嘴唇:“上次去法国,我只说了有个患病的妈妈,其实我的妈妈得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但却是被逼的。”
盛佳仔仔细细地把方家和盛家之间多年的恩怨纠葛讲了个清清楚楚,虽然真的不关自己,但她还是又一次对盛家做的歹毒事情气愤至极,讲到最后,双手都是颤抖的。
沙发两边扶手渐渐出现两个深坑,两只大手又不停地向下抓起,骨节越来越白皙,越来越恐怖,“倏尔”,男人高大的身体站起,一团阴影罩下来,声音低沉又沙哑地说了句。
“简直无法无天。”
霸气瞬间侧漏,有堂堂的正义感,有心狠手辣的痞性,也有铁骨柔情,盛佳当下感受到了一种厚实的安全感。
有一个遇到事情肯为自己出头的男人是欣慰的,有一个肯为自己出头还非常有能力的男人,则是无限幸福甜蜜的,盛佳鼻子酸酸的,很是动容。
梁游迈动大长腿,边往外走边说:“你在家等着,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又是一波我去前方打江山,你在后方编花篮的男人气概涌上来,盛佳心里淌过一阵又一阵甜蜜的浪潮。
勉强从中脱身,盛佳睁着漆黑的亮亮的双眸,说:“多谢,我已经有安排了,很快就能惩治坏人。”
话语略带颤抖,那是期盼已久后就要见到光明的激动。
梁游停步,转身,盯住盛佳足足一分多钟,确定一直躲避自己帮忙,只想靠自己能力解决所有事情的女人没有撒谎,是真的在运筹帷幄时,这才重新坐下。
渐渐的,英俊五官上蒙上一层疑惑,又加重,最后终是开口:“盛佳,你为什么不常去看阿姨,单纯是为不方便吗?”
眼眸再次深深地看向盛佳,是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专注。
问题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盛佳猛然抬头,张口,下意识地说了一个“我”字,但之后,迅即停住。
事情确实如梁游所疑,盛佳之所以很少去看张丽华,其中重要的一条不是什么障碍,而是她不是原主,担心看多了,有感情了,会再次对张丽华造成第二次伤害。
当发现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其实并非亲生女儿时,张丽华会不会再次崩溃?
原本这些原因都埋在心里,可如今,梁游提出来了,难道他发现不正常了吗?
不管怎样,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说出真相,所有对人生的疑惑就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吧。
盛佳吞了下口水:“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搞得好像我不孝顺似的。”顿了下,“我不常去看妈妈,真的只是为了妈妈的安全,还有即将大白于天下的真相,再没有其它原因,你不要想多了。”
为了让梁游彻底相信,盛佳又分析了一遍其中的利害关系。
盛佳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地解释着,梁游只是机械地看着她,听着听着,他把目光投向了稍远的地方。
他不相信盛佳的说辞,但又不想勉强盛佳说出真相。
房间再次平静下来时,梁游抚了把脸,神情稍稍转变:“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城东一家海鲜酒楼转让,我盘下来了,你做法人。”
又一个毫无前兆的话题,盛佳直接蒙圈。
盛佳:“------,我,我好像没有时间管理。”
梁游:“你不用常常去,有空的时候过去下就可以。”
盛佳:“------,你的意思是,我心情好了去指挥下。”
梁游:“基本是这样。”
盛佳双手一摊:“为什么?”
梁游直视:“你不是要在自己酒楼做服务员吗?我帮你实现。”
曾经在希珍酒楼内说过的那句“我也感觉自己能胜任组长一职,但再做组长,我一定要在自己的酒楼内,而不是以打工者的身份”的话时隔多日再次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