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叶成安不冷不热瞟他一眼,“兴你和你姐姐办宴,就不能兴你大姐姐办宴?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好处你占可以,别人就不行了呢!”
被堵了一句,叶昭修一时没说出话,狠狠瞪向叶若,“那……那也用不着这样给她大办!”
又低声嘀咕,“她配么她……”
叶成安明显意已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找礼仪公司去操办。你们也抓紧,想一想邀请名单。”
他面向邹玲丽,“还有,阿若还没有条正经的礼裙,改天你带她去阿芷常去的店里定几条,或者让人上门,让阿若选一选。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尽快。”
邹玲丽面色极为难看,又不好再说什么,期艾应下来。
后续的用餐氛围诡异得可怕,整个晚饭过程中都再没有人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邹玲丽心绪不佳,没吃几口便称饱了,匆匆忙忙离开了餐桌。
她一走,叶芷与叶昭修自然也待不下去,随便搪塞了个理由撂筷上了楼。
叶成安恍若老僧入定,冷眼旁观他们来来走走,分外波澜不惊。
叶若一直沉默。
她不知道叶成安突然要办这场宴会的缘由与上一次霍靳琰的那番话是否有关,但这会儿,她已经将这次宴会背后一些七七八八的牵扯猜了个大概。
邹玲丽与叶芷他们不愿叶成安办宴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不愿她名正言顺待在叶家对叶芷造成威胁。
过去十年间,外面所知的叶家千金仅有叶芷一位,她所能带来的利益链也只她一个。
但若横空多出一个叶若,那么那条独属于她的利益链便会一分为二,叶芷的地位自然而然也有所减弱。
可于叶家,这次宴会却是叶成安维持交际、同时寻求新的利益伙伴的一次绝佳时机。
这场宴,于邹氏母女无益;
但于叶家、与成建集团,却是百益。
叶成安不可能放弃。
不管怎么说,叶若有预感。
无论这场宴会无论能否顺利。于自己,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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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在餐桌上时便已经气得不行,眼下离席回了房间,终于忍不住,反手便摔了桌上的花瓶。
叶昭修本想跟着她进房间,哪知脚边突然绽开一片玻璃碎片,惊得连忙撤后几步。
他站在屋门口犹豫看着她,担忧地唤了声,“姐……”
“出去。”叶芷压着火气,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对他保持语气,“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叶昭修不放心,站在原地没动,又喊:“可是!姐——”
“出去!”最后一丝耐心被燃尽,叶芷忽地怒喊,“别烦我!出去!滚出去!”
她现在的情绪的确不适合他留在这儿安慰她,叶昭修咬咬牙,将门带上转身离开。
叶昭修一走,叶芷彻底爆发,拼了劲地开始发泄。
“啊——!”
“呀——啊!”
屋里的水杯、珠宝、化妆盒落了一地,衣服和床单被撕得尽碎,电视屏也凿出数道裂痕。
邹玲丽走进她房间时,她正用剪刀用力撕剪着一个毛绒玩具,棉絮漫天翻飞。
听见有人进来,叶芷愤愤回头斥喊:“不是说滚了吗?!你还——”看清来人,她倏然又弱了语调,“……妈?”
“你闹什么!”邹玲丽本就情绪不好,听见声响才下来一探究竟。看到眼前这一幕,心头不由更加一沉。
叶芷的状况却比她所预想的还要糟糕许多,她到底不忍过于苛责,低声薄斥:“你未免也太沉不住气!”
“我怎么沉住气!”叶芷眼角带泪,声音也有了哽咽,“爸都要把叶家的东西全都给那个贱人了,我还怎么沉气!我都要被气死了!”
“谁说的?”
“这还用说?爸公开她的身份,不就是这个意思!只要爸把她一公开,那以后这叶家,还有我的位置在吗!”
“不过就是公开个身份而已,又不是分家产,你急什么!”邹玲丽眉角冷厉,“再说了,这叶家又不是你爸一个人的叶家!他倒是想把叶家的东西都给那个小崽子,我也得同意!”
听她这么说,叶芷一下不说话了。
屋内只余她阵阵轻微的啜泣声。
卧室里的气氛逐渐归为平静,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
静了会儿,邹玲丽叹了口气,语调也和缓了许多。
“阿芷啊。”她抚着她的肩膀在床边坐下来,“你是咱们叶家和邹家唯一的女孩子,怎么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这才多点事,就能把你打击成这个样子。”
“一个叶若而已,她算什么东西!现在就如此,若等将来你进了霍家,你遇到挫折又要怎么办!”
“我……”提起霍靳琰,叶芷心里更恐慌,眼泪摇摇欲坠,“我还能嫁给靳琰吗?现在她在,我——”
“能!必须能!”邹玲丽倏地厉声打断她的话,坚决的语气像在提醒她,更像在暗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