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脸有点面熟，但不是她在云裳宫见到过的。
叶泠泠眯起眼睛，把记忆翻来覆去地拽出来思考了一遍，总算记起来了，这个小宫女她见过。就在冰宴之前，望云阁的顶层房间里，和傅春樱说话的那个。
她果然是唐瑶瑶的人！！
叶泠泠咬牙切齿地瞪了唐瑶瑶一眼，不料她居然更凶地瞪了回来。后面的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碰她，只是说：“回禀皇上太后，灵贵妃和大皇子已经带到。”
狗男人眼睛一瞪：“朕只说让你将灵贵妃带到，谁让你带大皇子过来的？”
侍卫：“……灵贵妃执意如此，说是大皇子年岁尚小，离开母妃会哭。”
谁都知道，这是灵贵妃最大的筹码。
狗男人直接问唐瑶瑶：“灵贵妃，你可认罪？”
唐瑶瑶没理她，她抱紧了手里的孩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叶泠泠：“你以为你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就能成功诬陷本宫了吗？还有晴贵人，你们两个的演技，可真是差到了极点！”
看来她已经想明白了。
叶泠泠一脸单纯的疑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狗男人不耐烦地一挥手：“这关静妃什么事？灵贵妃，在宫内摆弄巫蛊之术，用咒术诅咒太后、皇贵妃和静妃，饲养毒物，甚至给太后的补药之中下毒，企图毒死太后以掌后宫之权。灵贵妃，朕给你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如此贪心？”
唐瑶瑶说：“皇上不打算听嫔妾辩解吗？那为何之前皇贵妃姐姐的事情出来后，皇上便听了静妃的话，留出时间让皇贵妃自证清白？为何皇贵妃有这样的待遇，嫔妾便没有？难道在皇上眼里，嫔妾始终都比不过皇贵妃吗？”
叶泠泠：“……”
姐姐，这都啥时候了？性命之危啊！！你还在纠结狗男人心里你比不比得过谁的问题，恋爱脑真是连死都不怕啊！
叶泠泠非常做作地指着地面上拼凑起来的娃娃残片，惊呼了一声：“天鸭！这个布料看起来好眼熟，似乎是这一季只送去了云裳宫的珍品云枝缎耶！”
……那是她通过张嬷嬷的途径从绣坊偷偷拿回来的一些零星布块做成的，都要感谢欢欢乐乐的手巧啊。
不过，她让欢欢丢进去的明明是完整的娃娃，怎么如今呈上来的反倒是剪碎了的呢？难道是欢欢剪的？那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剪了以后，戏剧效果更好且剧情更逼真，欢欢真是编剧鬼才。
狗男人往地上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朕怎么觉得，这料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侍卫中站着刘巍，闻言往地上看了一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禀皇上，当初从皇贵妃宫中搜出的娃娃，似乎也是这个花纹！”
他倒是实话实说，说完就接收到了灵贵妃仇恨的目光。
叶泠泠察言观色，再插一刀：“还搜出了蛇食，看来皇贵妃在宫中养蛇这件事也是另有隐情啊。灵贵妃可真是狠得下心，竟为此赔上了自己贴身宫女的性命，还险些让大皇子早产而亡！”
狗男人震怒：“还好朕当初没有处置了皇贵妃，不然如今皇贵妃的清白已证，朕才会追悔莫及！”
唐瑶瑶张了张嘴，正要辩解，叶泠泠又迅速地开口把她的话堵了回去：“皇上，嫔妾忽然想起当初指认皇贵妃的那个洒扫宫女云宁，她如今正关在水牢里呢！既然这件事另有隐情，何不传云宁来再问问情况？”
（二）
“奴婢本来对皇贵妃忠心耿耿，只是偶然得见了灵贵妃的哥哥，说了两句话。”云宁被从水牢中提了出来，浑身的衣服有些湿漉漉的，脸色和嘴唇一样苍白。她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虽然外形狼狈，但说话的条理和吐字却都很清晰，“起先，奴婢对灵贵妃的哥哥并无非分之想，只是恪守着礼节；只是后来又碰巧遇到几次后，灵贵妃的哥哥便向奴婢挑明了心意，并说愿意娶奴婢为正房妻子，脱离奴籍成为主子。奴婢一家都是镇北王府的家生子，死生都是镇北王府的奴才。左思右想了一番，还是决定拼一把，便听了灵贵妃的话，将一截蛇蜕放进了凤栖宫的床下，还埋了三个娃娃在桂花树下。因那娃娃是挖出前不久才找到机会埋下去的，所以周围的泥土还没干。”
刘巍连忙说：“是、是了！当时卑职从凤栖宫中挖出那三个娃娃时，泥土确实是湿润的！”
叶泠泠在一旁紧紧盯着云宁。她知道，云宁说的绝不是实话，甚至隐瞒了很多东西，把自己洗得很白。可是她不在意那些，至少她要的证词，云宁都说出来了。
狗男人深深地皱起了眉毛，太后也冷笑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唐瑶瑶。她面色苍白，抱紧了手中的玄词没有放手，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怖：“灵贵妃，你可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居然带自己的哥哥进宫，引诱后妃的宫女，与其私相授受。你眼中可有宫规，可有体统？！”
面对她的厉声喝问，唐瑶瑶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将哀戚的目光转向了狗男人，眼中泪光盈盈：“皇上也相信了这奴才的话，认为嫔妾就是那样不堪的人吗？”
狗男人面无表情：“朕只相信真相！如今真相已摆在眼前，灵贵妃，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