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曲清言哼了声微微一笑,她不出头不声张可不是要让人将她当做软柿子。
“下官愚钝,董大人有话不若明示就好。”
她声音刚落,就听着门外传来千山的声音,“少爷,老太爷来信了。”
曲清言拱了拱手,也不去等董昊诚的反应,起身拉开了房门。
“少爷,老太爷这次还派了人过来,说是你若是忙不过来或是身边人手不够就一定要同他讲。”
千山将信递给曲清言,曲清言回身看向动董昊诚:“董大人,不若下官向祖父求助可好?”
当然不好,若真递信到京城,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打脸。
不论是谁的。
董昊诚被曲清言突然强硬的态度弄得有些灰头土脸,“不用了,本官自会想办法。”
出京前因着朱瑾睿催的急,他又怕路上不太平,就只带了个管家跟在身边张罗饮食起居,得力的人手却是一个都没带。
他现在能想到的办法也不过是去向朱瑾睿要人。
只这个口子一旦划开……他心头叹息,不由得有些抱怨。
派给他的两个助手都大爷般背景深厚,让他轻易动弹不得,这般如同被钳制一般的出京查案还是头一遭。
曲清言这里指望不上,董昊诚也不在纠结,当天就写了封书信递到长安城。
朱瑾睿似是一直再等他的书信,第二日晌午就有马车到寿阳县,几辆马车上载了二十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跟着一道前来的还有曲清言同董昊诚都有些熟悉的张顺。
“董大人,曲大人,殿下对这件案子格外关注,多劳累了。”
县衙中已是单独辟出了一个院子,所有的账册全部放在其中,这几日曲清言同余有台已是整理过,这几箱账册是陕西省几个府衙近五年的私账。
有寿阳县近五年的私账,再加上各府衙近五年的私账,只要账目整理清晰,就能将此事坐实。
只坐实之后呢,这可是整个大省,所有的府县都有问题,难不成要将这些官员全部切了脑袋不成?
董昊诚只看冰块般的朱瑾睿这般热情的全力支援,心中还有什么不懂的。
“老师,近来倒春寒,天气反倒比冬日里更冷几分,我已是让王嬷嬷备了烧酒,晚上一起用膳可好?”
曲清言这话绝对没有旁的想法,她不过是觉得既然是自己的酒品出了问题,让这位老师一直躲着她,那她就应该在酒桌上重新证明自己。
她挡在余有台回厢房的路上,坚决不给他再继续躲闪的机会。
可余有台现在听到酒这个字就觉无比可怕,哪里还敢同她再一道饮酒。
“这几日翻查账册有些劳累,老师今日想早些歇息。”
“老师是在躲着学生?”
她这话问的余有台稍有些狼狈,堂堂七尺男儿总有种被自己学生调戏的错觉该怎么破?
尤其这学生太过俊美,喝醉时面颊染上胭脂色,像极了女子,他哪里还敢挑战自己的极限!
“你看错了,这几日确实是有些累。”
余有台只觉话都说不利落,不顾形象的直接冲回了所住的厢房。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围堵失败。
曲清言惆怅的看着余有台仓惶的背影。
在她看来余有台身上优点颇多,不提那张看不出年纪的清隽面孔,端方的性子,通透又不事故的处事之道都让她觉得对方是可交之人。
都说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余有台这种不会轻易算计旁人的性子,让他极为可交。
曲清言自认是个读书人,身上带着读书人的一点清高,但凡是看不上眼的人都懒得应对,这也是她至今人前人后存在感都不高的一个原因。
能让她看得入眼的并不多,这余有台算是其中之一。
他们现在同在西北,在她看来就该趁机将关系再拉近一步,日后在官场上也能有一二照应。
只这余有台为何总是躲着她?
曲清言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想将人拖出来问清楚。
王嬷嬷热的烧酒只她自己喝起来就有些无趣,草草用了口晚膳就熄灯睡下。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应对董昊诚的法子,只想来想去还是觉扯着曲文海的虎皮最管用。
向来是她有事送信到京城,曲文海才会想到要回信,哪里会对她如此关心和关注,千山赶在恰巧的机会来扣门也是她事先有所交代。
若董昊诚当真要觍着脸就让她给曲文海去信要人,她反而会有些为难。
总算是让董昊诚将算计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曲清言微微放宽心,沉沉的睡去。
只第二日还未待她起身梳洗,就听到县衙外的喊冤鼓被人敲响。
手忙脚乱的赶到公堂外,就见叶桂山手上攥着鼓槌死命的一下下的敲着。
骨折的那条腿还没有全部消肿,就这般拄着一根树枝从医馆走到县衙前就已是然让他疼出了一身的汗。
“何人敲鼓?”
曲清言扶着头顶的乌纱帽,目中带着她自己并不知晓的同情。
“草民河子村村民叶桂山,要告寿阳县典簿冯茂才,逼良为娼草菅人命。”
明明身子很是虚弱,可他这话却说的分外用力,他想跪下身,可断了腿被用木板固定住,他实在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