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是皇上的专职太医,每日都要为皇上诊平安脉。平日大多待在皇上的寝宫里,出去走动极少。偶尔不在,肯定是去了卫贤妃那里。
卫衍一边琢磨着皇上急召自己的用意,一边歉然应道:“对不住,我没说一声就去贤妃娘娘那儿请安了。让公公着急了。”
丁公公对卫衍这个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格外客气,连连笑道:“卫太医可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煞咱家了。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咱们两个有话日后慢慢再说。快些里边请!”
卫衍含笑点头,步伐也快了不少。
皇上果然在殿里等着。
燕王正陪着皇上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哄得皇上龙颜大悦颇为开怀。
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恭敬地站在一旁,这几个道士高矮胖瘦不等,年龄大多在三四十岁。其中一个道士,身材高大,头发乌黑,皮肤格外白皙红润,精神奕奕,袖袍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这个道士,正是皇上近来格外宠信的于道长了。
卫衍目不斜视,走上前,躬身问安:“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燕王殿下。”
皇上和颜悦色地笑道:“行了,不必多礼。卫太医,朕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让你见一见几位仙师。尤其是这位于仙师,潜心修道数十年,擅长调理养生练丹之术。道家之术和医术也有颇多相通之处。你们日后不妨多亲近亲近,或许对彼此都有裨益。”
为皇上开药方调理身体是太医负责的事。这个于道长号称擅长调理养生,又要给皇上练长生不老的丹药。
如果皇上服丹药就能百病不侵长生不老,还要太医干什么?
……所以,这是正大光明地到他面前来挑衅下战书?
卫衍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含笑拱手和几个道士一一打了招呼。
最后才轮到那位仙风道骨的于仙师。
“久闻于仙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更胜传闻。”卫衍含笑说道:“日后还请于仙师多多指教。”
卫衍在打量于道长,这个于道长也没闲着,也在暗中打量卫衍,心里暗暗惊讶不已。
这个卫衍果然年轻有为,才二十多岁,已经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如今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卫贤妃又是他嫡亲的长姐。
有了这两层缘故,皇上对他的格外器重信任也就不稀奇了。
“卫太医年纪轻轻,就已是杏林高手,老道日后要向卫太医多多请教才对。”于道长笑得淡然有礼,并不倨傲。
在四目对视的刹那,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
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看本道怎么将皇上的偏宠信任都抢过来!
这个满口胡扯的老杂毛!一看就一肚子坏水不是个好东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高下
皇上见卫衍和于道长“相谈甚欢”,心中颇为高兴,笑着吩咐道:“卫太医,你在朕身边多年,对朕的身体情况最清楚了解。于仙师正在筹备练丹之事,若是有事需要问你,你不妨如实相告。也免得于仙师多费了周折。”
卫衍恭敬地应下了。
皇上又对于道长笑道:“于仙师擅长练丹,对各种药物也一定十分精通。朕身边这位卫太医,自幼时起学习艺术,至今也有二十年了。医术精湛,无人能及。于仙师有闲暇的时候,也不妨多和卫太医切磋一番。互取所长,也是一桩美事。”
于道长一甩手中的拂尘:“谨遵皇上旨意。”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燕王不失时机地逢迎拍马:“让卫太医和于仙师互相指点,互补不足,一起进益。父皇英明!儿臣佩服!”
英明的皇上得意地捋须一笑。
他也自觉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练长生丹药确实很诱人。不过,他也没老糊涂到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
于道长练出的丹药到底药效如何还不能确定。除了让人试药之外,还得让卫衍仔细钻研琢磨一番。以卫衍的医术,至少能查验出丹药对身体是否有妨碍。
这样做,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卫衍和于道长都是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皇上的心意。
于道长心里当然是不痛快的。这是一边用他,一边又不信任他啊!什么互相指点,分明就是想让卫衍来查验他的丹药!
至于卫衍,心中也是一阵哂然。
皇上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好!
当然了,他肯定会“竭尽全力”地配合……免得皇上顾虑重重,不敢服用丹药。
……
于道长等人退下之后,皇上特意留下了卫衍。
“卫太医,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
皇上亲切地说道:“于仙师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要练第一炉丹药了。七七四十九天,炉火不能间断,否则就无法出丹。”
“你从今日起,每日都去练丹房看看。”
皇上唯恐卫衍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又说的直白了一些:“练丹所用的各种药材器具,你都仔细看着。其中若有相生相克或是任何不妥之处,你一定要来向朕禀报。还有,练好的丹药呈上来之后,你和周太医一起查验丹药。确定丹药无碍了,朕才会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