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也认真地说道:“原先在宫里跟宋裕他们读书的时候,先生也问过我们这个问题,我当时就想,如果论地位,我已经位极人臣,福禄无双。这么看来我生下来就已经成功了。但是我又想,地位高的人那么多,高如国君者,史上也出过许多昏君。
“我觉得我把卫所治好了就是身为臣子的成功,只要妻儿能够感觉到安稳幸福,就是我的成功。”
他声音低低的,把她的手又紧一紧。
忽然又抬起来,凑到唇边吻了吻。
窗外有细碎的桂花随风飞进,斜阳将两人的身影落在屏风上,跟双面绣成的牡丹连成一片。
他脸颊上的红跟天边的晚霞一样,但很安静。
徐滢望了他半晌,直看到他脸红心跳,他才把手放下。
徐滢看着还留有余温的手背,吃了蜜似的笑了笑,问他道:“皇上交给你的书,看的怎么样了?”
宋澈瞥了她一眼,端起早就凉了的茶来咕咚喝了一口。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不会。”
“你会?”徐滢挑眉。
“当然。”他眼望着前方,脸色很凝重。
徐滢笑了笑,从旁边茶几上拿来纸笔,推给他道:“你既然都会,那就照着画两幅给我瞧瞧。”
第208章 怎么怀孕?
他愣住了,“这有什么好画的?”
“不画的话那我就让流银来教你好了。”徐滢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我这就让他进来,照着画上的动作手把手地教你。——对了,我记得城中还有好几间口碑不错的小倌馆,要是他手势不熟练,我还可以让他先去学学。”
“够了!”宋澈打了个寒颤,光一想到那些事就不能忍了,居然还让流银去跟小倌学!
他拖过那叠纸,郁闷地瞪她一眼,提起笔来。
可是画什么呢?他那日虽然翻过那些图,可是因为没脸仔细看,所以压根没有印象,只隐约记得两个人叠罗汉似的抱在一起,大约也就是跟他小时候跟宋裕打架的时候差不多罢?
他笔杆抵着下巴想了半刻,在纸上画出个图来,丢给对面的徐滢。
徐滢看了看,挑眉道:“你这是春宫?我怎么觉得像是绳子绑着两颗大腰果?”
“什么腰果?明明是两个人。”他皱了眉头,手指给她看,“这不是?”哪里有腰果长手脚的?
徐滢挑眉点头,再看一看,望着他:“就算这是两个人,那他们这么抱着,跟流氓打架有什么区别?难道这样抱抱就能怀孕?那在泗水庵外我扑倒你,姿势也跟你画的这个差不多吧?这么说我就已经怀孕了?可是我到如今都没有害喜,难道是你我当中有一个人子嗣上不利?”
宋澈目瞪口呆。
徐滢唇角一勾,瞄他道:“你到底是会画还是不会画?”
“当然会!”宋澈垂头摸了下鼻子,挪过纸笔又画起来。
这次却不知道怎么落笔了。
就算他能凭浅薄的记忆悟到些轮廓,却终究领会不到其中精髓,——如果不是抱抱就能怀孕。那又是怎么才能怀孕?
他盯着白纸发起呆来,笔尖的墨都落到了纸上,他也还没有悟出个所以然。
“不会我教你呀!”徐滢在对面拿眼波勾着魂,顺便凳子一挪坐到他旁边。
他脸红一红,侧身背对她,迟疑片刻,落笔画了个长发女子的简影。虽然聊聊几笔。但倒也有几分徐滢的神韵。他想一想,再画了个宽背窄腰的男子。
这就有些趣了。
徐滢唇边兴味加深,撑着额等他再接着往下画。
哪知道他笔尖一抖。突然又匆匆给他们穿上了衣服……
“我要留个惊喜给你。这种事情得洞房才能够展示,怎么能提前就让你知道?”
他理直气壮地放了笔。
——先前还说他笨,立马变聪明了!
徐滢放下手坐直起来,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这么说洞房的时候你肯定很熟练?”
“那当然!”他睨着她,“我说过会做个成功的丈夫。”
徐滢点点头。扬眉道:“那要是不熟练,就只好你在下了。”
他双颊如霞,沉脸嗯了声。
不就是那个那个嘛,就不信比他小时候读书还难。他小时候文章老得夫子夸奖,这个自然难不倒他。哪里像他们要看什么小人书?他一定无师自通。
徐滢频频点头,就着他的纸笔帮他记起卢鉴送来的公文重点来。
再说商虎先去了户部。
户部侍郎正是掌管衙门笔墨采购的批审官。一听商虎说宋澈跟陆家有过节,当时拿在手里一包茶叶都打翻在地。能爬到他这个位置的哪里会是什么简单角色?商虎才在六部溜了个弯儿回来的功夫。衙门里笔墨生意就立刻换了另一家姓胡的。
户部衙门办事也是迅速,这里等商虎前脚走,后脚就有讯往陆家来了。
陆大老爷听说生意全踢出来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陆家专做笔墨生意,近些年随着跟户部及内务府交道打的愉快,生意渐渐改以各级衙门为重头,这些年又在拿下京师各衙采办的资格后,趁机又在大江南北各地州府县衙打开了销路,如今户部这里一断,哪个衙门还敢跟他们做生意?
偏他们连出了什么事都没曾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