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石龙身体也恢复了，果然依言前来换人，无缝对接，无人察觉。
辜云狐只替了这天班，其他的情报也不知晓——他也不想知道。但是过了不久，红鸦帐就在对黑水部族的战斗中被毁，好友石龙壮烈殉职，辜云狐自己身受重伤，好长段时间都昏迷不醒。
等他在伤兵营养好伤，已经是数月以后的事了。那时候无论是东部战役还是孤木部族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他从众人的议论纷纷当中拼凑出个奇怪的事实：大领啚末对外宣称当月望日才到孤木部族的求援申请，从而调军支援，但已经无力回天了。可是作为知情人的辜云狐分明记得，自己收到孤木部族的情报，还要再早六天！
更重要的是，那六天当中，啚末大军与黑水部族正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也就是说，东部战场根本还未吃紧！啚末如果派军相援，根本就来得及！
是什么导致他战机贻误？难道辜云狐顶替当天那条消息，根本没有送到啚末手里吗？
他也不傻，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另个显而易见的推断就从他心底浮现出来：大领啚末，有意压下孤木部族求援的情报！
这个可能性，细思极恐！
辜云狐只是数十万蛮人大军中普普通通的员，大局观未必太好，那时第反应就是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不过他也不傻，知道事关重大，是以从不将此事向旁人泄漏，只将它默默写进了自己的自传里。可是当沙度烈内战结束，他解除兵役回乡安养，在余下的日子里，他却越来越倾向于自己当初的结论。
如果从这点出考虑，他的至友石龙的死因，就显得很蹊跷了。
第2259章 神树的作用
红鸦帐当真是敌人烧毁的吗？
可惜这真相只有辜云狐知道。 然而他是个普通蛮人，本身并没有多少权势，这时能为老友作的，不过是力排众议将他的女儿接入家门，尽量令其衣食无虞——在丈夫阵亡之后，石龙的遗孀和女儿过得并不好。
这个秘密他本想直带入黄土里去，所以临终之前嘱咐儿子烧掉自传，以免祸及子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是被这祸事断了香火。
宁小闲和长天看到这里，已经可以断定孤木部族在遭遇圣域大规模增兵时，第时间向虎牢关的啚末出了求援。或许在石龙值勤期间还有更多次求援，但啚末都选择了无视，直到望日才装模作样地调派降军前去增援，那时最宝贵的时机已经贻误。
那么，还是回到辜云狐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啚末为什么要这么做？
孤木部族虽然直与世隔绝，但是战力强横，为扼守沙度烈北部边防的重要力量。何况那时沙度烈内战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啚末应该团结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冲击胜利，为什么会暗中阴自己盟友把？
“舍小害，为大利。”长天连想都未想就道，“啚末不会作出自残之举，只能说明孤木部族的覆灭于他有利。”他的视界和眼光，都非辜云狐能望其项背，这时从上位者的角度思考，要得出结论并不为难。啚末能延续先辈的荣光，将厚土部扬光大，能击败其他部落完成统大业，本身就说明这人是雄才大略之辈，至少不会弱于乌谬。否则虎狼怎会与绵羊为伍？
“我在王廷当值，无意中听到件旧闻。”他的工作重点，其实也是刺探情报，“乌谬的军队当中，其实有许多孤木族人。孤木部落原本盛极时，覆灭以后无人置信，有族员特地告假赶回，从此去再无音讯。最后连乌谬身边的两员大将都回去调查，到场只见个大坑，其他什么也没留下。”
“特木罕的手脚很利落啊。”宁小闲也轻轻叹了口气：“为了神树。”
若说孤木部族里什么东西最打眼，最惹人垂涎，先非这株神树莫属。
“特木罕迟迟不肯增援，就是希望假圣域之手将这株神树消灭？”她耸了耸肩，“如果作这样的推断，就要弄清神树如果继续存在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说到这里，将血色山谷之行的情况尽数说与他知。
长天越听越觉心惊肉跳，到最后脸都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他都准备对你出手，你居然不召我前去相助！”
“这不是还没到万不得已吗？”她干笑声，赶紧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顺便占把便宜。“现在我不是好端端躺在这里，头都没掉根？”
又酥又痒，长天抓着她的小爪子不让她使坏。再这么撩他心火，正事儿又不用谈了：“乌谬对你……”她就算顶着这张平庸的脸蛋，落在有心人眼中样是光华灼灼。
有些人，天生就不平凡，天生就要过得光彩夺目。
乌谬觊觎他的珍宝，他对监国就定不会客气。
宁小闲没有漏看他眼中闪而过的杀气，这时就摇了摇头：“他只是对‘重溪’好奇且爱才罢了，若说喜欢，还真谈不上。”她眼中也有微弱的神光闪动，“在我看来，他对身边的娜仁反倒有些特别呢。”
长天沉声道：“可以利用？”
宁小闲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声：“或许。”
长天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将注意力转向神树：“乌谬对这棵树同样很重视，与啚末相反，他是不惜损耗天外世界的本源之力也要令它活下去。”位面的本源之力即是个世界的生命力，窃取它、透支它，对于活在该位面的生物当然有害无益，就算有时之效益，那也是饮鸩止渴，这点从地球的现状就可以看个清楚。乌谬本身是神境，对大道的理解远常人，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