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祖是他父亲又如何?要害他性命的,就是生死大敌!
三百年前,情况的确如是。可是蛮祖恢复力量以后,恐怕要远超皇甫铭。宁小闲咬着唇,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不会是他对手。”蛮祖可是古往今来第一神人,他的神魂有多强大?哪怕只留下来的部分残缺不全,也不该是皇甫铭可以匹敌的。
“我的确不是他对手,本该被他吞噬的。”皇甫铭忽然将她抱紧,把俊面埋在她秀发中,“这还要多亏了你。如果没有姐姐,这世上早就没有皇甫铭了。”
“我?”这一回她的惊讶不是假装的。她是真地不明所以。
“昔日在白柳山庄,你见过被蛮祖残骸蛊¥~惑的仙人定伯远。他拿到手的只不过是一条残臂,就令他性情大变、杀人如麻。”皇甫铭长长叹出一口气,“姐姐,我可是将蛮祖残骸基本都拿在手中、融合进身体里了。你猜,蛮祖的神魂对我的压制之力有多强大?”
她明白了:“你敌不过他,便以执念对抗?”
“正是。”他赫赫低笑,声音中却有说不出的悲凉,“我早就不是他对手,若还想保持本我、不被吞噬,就要寻得一个强大执念与之对抗。”
“为何是我?”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所谓执念,便是偏执固守之念。”皇甫铭将她白玉般的纤手放在掌心,仔细端详,“历数镜海王府的命运、圣域的兴旺、蛮族的回归与未来,都是我的责任。可是——”
他轻声道:“也只是责任而已。唯有找到我自己真心想要,化为执念,才能在与蛮祖的抗争中保有一点真我。我的神国现在已是无尽黑夜,唯有这一盏明灯长存,只要它亮着,真我就不致泯灭。”
她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用以对抗蛮祖的最后一道底线。他若不爱她,己身就要消亡。
这是信念,这也是无奈。他连自己的情感都绑架,为的不过是一线生机。
宁小闲从未料到真相竟是如此,一时不由得动容。
难怪他对她的爱意如此执拗、如此疯狂,因为它本就生长在畸@~恋的温床上,再经过皇甫铭无时不刻的强化,即便终于迎来盛开,也像他当日从巴蛇山脉求得的孽海花,每一分娇艳都要用苦难与鲜血来换得。
可他又能怎么办?对手如此强大,他除了将爱恋与本我捆绑在一起,作为抵御蛮祖的最后手段而苦苦挣扎以外,寻不到别的求生之法。
他每一天都在催眠自己,姐姐是他今生挚爱。或许到了最后,他的执念早就超过了爱意本身。
宁小闲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蛮祖想要侵吞你的身体,是打算东山再起?”
第2594章 最好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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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铭点了点头。
“真命之体,就那么特殊?”蛮祖这一手后着布置了数万年之久。谁都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变数越大。他宁可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也要将真命之体掌控在手。可见,这具躯体不一般。
她知道皇甫铭的修炼速度快得惊人,甚至比她还要得天独厚。可是真命之体的力量,应该不仅于此。
皇甫铭笑了笑:“蛮祖处心积虑,才有了我的诞生。从娘亲怀上我那一刻,他就没安什么好心。”说到这里,轻轻一叹,“姐姐,你我都苦寻自由而不得。”
宁小闲被他拘着,他则是被蛮祖的神魂镇压着,同样伸张不得。
她咬了咬嘴唇。
而后皇甫铭扶着她站了起来,温声道:“姐姐累了,休息吧,我到晚间再来陪你用饭。对了”顿了一顿,又对她微笑。
这个笑容,俊朗而温暖。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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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兰才退下不久,宁小闲就睁开眼。
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哪还有方才的迷茫无定?
脑海中,转轮王沃正对她道:“你方才和神王做的约定,神君已经知道,他似是怒极。”
宁小闲轻吐一口气:“我晓得。”
她本身就是谈判的高手,深知自己要是接下了这个约定,就等若在长天和皇甫铭的协议中开了一个后门,让神王有机会绕出契约的限制。
所有的重点,都在“她同意”这三个字上面。
前次皇甫铭强%!吻于她,已经触碰了两大神境协议的边缘,毕竟“清白”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未必是指男女最深入的交流,拉个小手算不算呢,亲个小嘴算不算呢?他那么做,大略也是在试探协议的边界在哪里。
可是他对她要想进一步,应是不可以了。所以他才想出了这样绕行的办法。
接下来,她如果小心应付……
“神君恼气的是,这个约定一旦设立,虽是解了沉夏的燃眉之急,却会引发更糟糕后果。他的原话是”沃轻咳一声,“今后可就是遗毒无穷!为了让你提出剩下两个要求,他说不定故伎重离,再危害你最关切之人。你今日救了沉夏,以后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这约定而倒霉!说不定是花想容,说不定是青鸾,也说不定是符舒!”
“这且不说,一旦你提满了三个要求,他便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连我和他定立的契约都约束不了他!可那时候,契约却还能限制我、限制隐流。你要我怎办,眼睁睁看着他对你放肆么?”
沃声色俱厉地说到这里,才清了清喉咙:“好了,转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