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自从得了这场怪病,性子更加古怪了,她红着眼睛,说:“为什么不去找辛神医?不是说天底下没有辛神医治不好的病吗?皇后那个病秧子在他手里不也被治好了吗?您是不是没有去帮我找?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因为全身被自己挠的没有一块好肉,新长出来的嫩肉很敏感,那痛感仿佛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她的皮肤,与那缠绵绵长的痒意相辅相成,刺激着她的每一处神经。
二公主忍无可忍:“母妃你把辛神医给我找来啊!”
端妃小心翼翼地坐在二公主身边,以一种守护的姿势防止女儿掉下床去。
“女儿啊,母妃早早就去求了皇后,辛神医他……他不愿意来啊!”
“为什么?!”二公主瞪着一双血红的眼,通红的眼睛下像是被人划了两道青黑。因为这病她已经接连几日没有睡好觉了。
端妃不忍地看着女儿,“许是辛神医忙碌,分身乏术吧。”
又想起辛柳那张淡漠决然的脸,端妃咬了咬下嘴唇,提醒自己女儿道:“女儿啊,天下优秀男儿不知凡几,那安平侯府的大公子还是放弃了吧。”
做爹的都这么目中无人,那做儿子的有样学样会是什么好东西?
“为何?”二公主那红肿成一条线的眼睛瞪得都睁开了一些,“我这一辈子非他不嫁。”
二公主目光往下移,定在自己被包扎得厚厚实实的绷带上,终于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端妃,“母妃,女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嫁给他啊。京中多少女孩儿想要嫁入安平侯府,母妃,您帮帮女儿吧。”
端妃看着女儿可怜得仿佛一碰就碎,终究还是慈母之心战胜了对安平侯府的不满,说:“我儿放心,母妃会为你筹谋的。”
不过是一个侯府,她女儿看上他们儿子是天大的幸事,尚公主更是皇家的恩赐。
想来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抗旨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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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军营练武场上,一大一小正在那土制的圆台上比武,大的身材魁梧有力,小的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因为身材的弱势被大的一手掀翻在地却也没有丝毫气馁,爬起来抖了抖衣裳上的灰尘又勇往无前地冲上去。
圆台上的正是萧湛和时恒。
“喂,五殿下在上面挨打,你就这么看着?”
辛夷看向自来熟坐过来的晏通,白眼一翻,“不看着我还上去陪他打架不成,想要习武就要先学会挨打。”
说的是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晏通抽了抽嘴角:……我的意思是五殿下在上面挨打,您这个大小姐在下面喝茶吃点心合适吗?没看到五皇子频频投下来的可怜巴巴的眼神了吗?
辛夷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整个人歪在软哄哄的躺椅上,左手抱着一大罐各式的糕点,右手拿着一杯特制的奶茶。
往嘴里丢了一块拇指大的小点心,辛夷对晏通努了努嘴,“吃不,要吃自己拿。”
这个装点心的大罐子是小舅妈特意给她找来了,不仅空间大还轻,她一手抱着也不觉得重。
晏通想说自己不饿,但看着罐里精致的点心,还是伸手拿了一个。
果然,晏通拿着小点心就对上了时恒那双凉飕飕的眼神,心情莫名其妙愉悦了不少,看着前世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跳脚,怎么想怎么爽。
再次被萧湛掀飞,时恒在空中一个翻身跳到圆台便定桩子上。
“多谢萧将军赐教。”
萧湛擦了擦身上的汗,笑道:“殿下不必多礼,殿下武艺精湛,假以时日定有所成就。”
时恒笑了,“有将军这句话本殿下也能给父皇一个交代了。”
萧湛一怔,随即欣慰地笑了笑。
时恒翻身下台,在辛夷邀请晏通和奶茶时,一把夺过晏通手里那根陶制吸管,“来了五军营还就知道吃喝,我哥养你干嘛了?”
晏通被抢吸管也只是笑了笑,问:“殿下的考验可是通过了?”
“那当然,”时恒淡淡地瞥了晏通一眼,“本殿下出手岂有不通过的道理?你啊,还是早早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
“出发?”辛夷听他们的话听得雨里雾里的,“你们要去哪啊?”
时恒脸色微变,但很快泯然于天际,“没什么,是我向父皇要了一个任务,我哥怕我年纪小被人骗,就让晏通跟着我。”
一面说,一面还轻蔑地看了看晏通,仿佛对太子的决定很不满意。她哥还说什么晏小郎君心有沟壑、七窍玲珑,在外能做他的好助手。
好助手能跟她抢点心?
若不是知道这小子喜欢的是时堇,他还以为这人对福妹有意思呢。
时恒拿过几块点心,一口一个,边吃边哼哼。
晏通继续悠然地吃着点心,闻言看了看被时恒忽悠的小姑娘,五皇子这是还不想告诉小姑娘真相么?
“怕你年纪小被骗,这位年纪也不大啊。”辛夷说,“这人身高还没有你高呢。”
晏通吃点心的手一顿,时恒因为从小习武的缘故,比同年的男生都还长得高,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倒像是十四五岁的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