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氏看了她一眼,“我们福妹还小呢,不说这些。”
“十岁了,不小啦,”晏老太太说,“这京城里的人家,哪个不是早早地就给相看了的?我们姐妹一场,我也不与你说那些子客套的,我们通哥儿自从上次发了热她娘在床头照顾了几天几夜之后,醒了就学好了,人也勤勉奋进,都没个小孩子的样子,每日除了念书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虽说十二岁就中了举,但我和他爹娘也担心这孩子太沉闷了以后都找不到媳妇儿。”
“福妹这么讨喜活泼,通哥儿虽然话不多但人聪明沉稳,正好是一对呢。”
第五氏想了想,说:“老姐妹不是我不想应承下来,你家通哥儿前程似锦,与你家结亲是顶好的事,可福妹上头还有父母呢。福妹的婚姻大事还是要经过他们的。”
晏老太太闻言顿了顿,又说:“那让他们一块儿培养培养感情?”
“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被二人议论的辛夷颠了颠手上的荷包,这时正好在走廊上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辛夷连忙道歉。
“没事。”
辛夷抬起头,微微蹙眉,这人有点奇怪,长相俊秀,可眉眼之间的神情却与他还稚嫩的面庞不相符。就好像几岁大的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没事吧?”辛夷问。
那少年摇头,微微侧身示意辛夷先过。
辛夷点头道了声谢,见走廊末尾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忙追了过去。
“哼哼,你怎么才来啊!”
在辛夷未能看到的视角里,那少年神色莫名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在看到她身边的另外一少年眼睛猛然一震。
“哼哼,今天我生日你迟到了。”
时恒笑道:“我才没有迟到,是你来晚了,我见你不在,这又没什么有趣的便到处走走看看。”
五年的时间,让当初那个小男娃已经初具男子的棱角,容貌虽然不再像个女孩子,但模样长得更加的昳丽了。凤眸红唇,右脸颊上的一颗痣仿佛一团红火,瑰丽又神秘。
“那你怎么不去药园找我?”
“你还知道啊,”时恒微微挑眉,“你不是不准外人进你的药园吗?我离药园还有三步远就被你的人给拦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他被她定为外人。
辛夷抱歉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怕别人偷我的宝贝嘛。”
“对了,”辛夷从包包里翻出一个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点心,“这是我上回跟着我哥学的驴打滚,你跟着我娘去军营了没吃上,我特意给你留的。”
时恒终于露出笑的模样,正要去拿,那拿着点心的主人就往后一撤。
时恒一愣,看着辛夷。
“可这都是两天前的点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你还是先别吃了吧,等下回我做了再给你吧。”
时恒哪想等下回,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直接拿起一块整块儿往嘴里一塞。
然后就噎住了。
“不要紧吧,”辛夷忙拍了拍他的背,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里也没有放个茶水什么的。噎着了没?我带你过去喝点水。”
“唔,不,不用了。”终于把那坨冷冷的东西咽下,时恒还不忘伸出一个大拇指,“好吃!”
辛夷扑哧一笑,“你刚囫囵吞枣的能吃出来好吃不好吃吗。”
“当然能。”时恒顺了顺气,然后就瞥见辛夷手腕上那财大气粗、造型古朴的手镯了。
时恒脸色一暗,装作不经意地问:“这手镯好像没见你戴过,是老夫人给你的?”
辛夷晃了晃手上的镯子,说:“不是祖母给的,是今天见面的一位老夫人给的。出手很大方,是个很和善的老太太。”
时恒脸都黑了,谁家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老太太别有用心啊。
看着眼前拿着一金镯子就傻乐的丫头,时恒把揣在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是墨玉佩,给你的。”因为练武,他不喜身上带这些繁琐的东西,这玉佩算是唯一的装饰了。
早知道就带一个镯子出来了,这金镯子戴在福妹手腕上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时候的五殿下已经忘了他是个男儿,男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有手镯这样的装饰物的。
辛夷接过还有余温的玉佩,看着上面刻着笔走龙蛇的恒字,退给他说:“这是你的贴身玉佩吧,我不能要。”
“为何不能?”时恒疑惑地皱眉。
看着面前凑近的俊脸,辛夷往后退了一步,“真的不能,若是其它礼物我还能收,可这个是真的不行。若是不信你去问问姨姨就知道啦。”
玉佩是贴身之物,通常用作心意相通男女的定情之物。
时恒看着手上被退回来的玉佩,不开心了。
辛夷与时恒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别扭上了。无奈一笑,拿起一块未吃完的驴打滚塞进时恒的嘴里。
“别闹了,”辛夷捏了一小块喂到他嘴里,“喏,这驴打滚还没吃完呢,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