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许元勋混起来比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混,混就算了他还有钱,爹是做酒店业的,妈则是政府机关里的。
有钱有权,许元勋纵横本市无敌手,唯一怕的就是傅侑珩。
“下次去我爹那儿走一趟,姓傅的除了你,其他的不管是谁,我家酒店都不接待。”许元勋嘀嘀咕咕道。
“叔叔怕是要打折你腿。”傅侑珩淡淡道。
许元勋嘬了一口花雕,道:“怕什么,你说说,要我怎么帮你?”
“借点钱。”傅侑珩眼中出现点笑意。
“行啊,要多少?”许元勋大咧咧道,“我把手头钱算算,大概能给你三亿出头吧,再多我得问我爹去要了。”
傅侑珩摇摇头,道:“不够。”
“啊?”许元勋放下酒杯,“这都不够啊?那我只能把沧海飞尘给盘了,再把牧场打打包,问问几个股东谁把我手里的股份买去。”
“我打算……”傅侑珩微微一顿,道,“在股市做空傅家。”
“哦?”许元勋一下激动起来,“可以啊!好玩儿,我喜欢。”
“我让段瑞联系上了一家基金,这几天正在定计划。”傅侑珩道,“但是风险挺大。”
许元勋听得激动起来,股市上的博弈,只要一着不慎,分分钟能把一个超大体量的公司给蒸发。
特别是近几年,国际航运业本就不景气,其他企业大多是开始转移重心,但傅家算是其中金字塔顶端,所以并未转移市场,一直死磕。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政策出来?”许元勋又问。
傅侑珩瞥他一眼,语气中带了点笑意:“这该问许姨才是。”
“那我回家去问问。”许元勋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
他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兴奋了,沧海飞尘的净收入是高,却没一点激情。
对许元勋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在股市搏杀,才是他最喜欢的。
金融游戏让全世界的资本家心醉,傅侑珩和许元勋亦如是。
两人讨论了一些细节,许元勋喝了一小壶黄酒,又道:“前段时间傅氏丢了条航线,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给捞走了,是你?”
“是我。”傅侑珩直言承认。
“我就知道!”许元勋猛力拍了拍傅侑珩的肩膀,“傅侑珩就是傅侑珩!哈……那些人还说你可惜,我看,你就是摔了一跤嘛!爬起来,跑得更快!”
傅侑珩把花雕拿走,换了一杯茶到许元勋手里,扬声道:“湘蓉。”
领班进来,傅侑珩指了指许元勋:“给你们老板熬一壶醒酒汤,不然他要发酒疯了。”
“好的我知道了。”领班微笑着转身出门。
许元勋酒量不好,酒品更不好,这会儿趴在桌上抢傅侑珩手里的酒瓶。
刚刚才把领班支走,傅侑珩无奈,又不能让他把酒瓶抢走喝更多,只好一仰头,将半壶余酒全喝了下去。
花雕陈酿酒性柔和,色泽橙黄清亮,香味馥郁芬芳,入口甘香醇厚。
喝到尾,傅侑珩尝到了一丝梅子的酸甜味,低头一看,瓶底果然有几粒青梅。
这花雕不过十几度,小口啜饮不觉,大口猛灌却有不亚于烈酒的感觉。
傅侑珩侧首又看了一眼湖面,那小船隐入荷叶中一直没有出来,湖面一片平静。
过了一会儿,领班将醒酒汤带来,傅侑珩看着许元勋喝完,才道:“湘蓉,再备一艘船吧。”
领班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道:“我这就去!”
“唔,老傅,你这是要去嫂子?”许元勋清醒了一些,问道。
“嗯。”傅侑珩点点头。
“走走,我也去。”许元勋两脚打绊,走来抬起胳膊,坐在傅侑珩身边搭住他肩。
“你去做什么。”傅侑珩不满道。
“哎,”许元勋狡黠一笑,“那船上还有个小姑娘,你和嫂子总不能当着人小姑娘的面谈情说爱吧?”
傅侑珩不答,只是把他胳膊掀了下去。
领班很快回来告诉他们船准备好了,许元勋左脚拌右脚地跟着去了。
船和之前给颜言备的那艘一样,只是除了垫上荷叶,船头船尾都放满了荷花。
许元勋笑嘻嘻地瞅着他,道:“怎么样?”
傅侑珩懒得理他,操控轮椅上了船。
许元勋急忙跟在后面,朝船工道:“走,去找前面那个船。”
“好嘞!”船工吆喝一声,船桨抵着岸边一推,船便缓缓滑了出去。
……
不知过了多久,颜言已在半梦半醒间。
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仿佛是在幼时的摇篮里一般。
忽然,船的摇动频率变大了一些,颜言并未醒来,只是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了。
接着,荷香忽然浓郁起来,混着一丝酒香,近在身边。
“颜言。”
有人在唤自己,颜言挣扎着从浅层梦中脱出,缓缓睁开了眼。
傅侑珩小心托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安置在自己腿上。
正放好,忽然就见颜言睁开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定定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