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总说,云星开窍晚,旁人若如此,自可称之为天真无邪,可云星不一样,棺材板里躺了五年,她的意念和灵识终归是与同龄人有区别的。
如此,可称不上天真无邪四个字,顶多只能说缺根筋,虽然话糙了点。
“我还没好好问你,你跟折风是怎么回事?”白锦停下来望着她问道,不再朝前走,
云星低了低头,神色隐隐有些伤情,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们……”
白锦见她如此,瞬间明白了,有道是女儿家嘛!起初,她对琉书的感情在懵懂时,面对哥哥们的质问,她也是如此。
生性就是急性子,面对云星这般犹豫,索性就直接替她说出来了,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云星微抬了抬头,又把头低了下去,神色依旧暗淡,仍然还是没有说什么。
“你倒是说话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那你刚才不是也说了,我不说话你也知道,那我不说了,你猜吧。”
“啧……”白锦皱起眉头,故装恼怒的戳了她手臂几下,说道:“云星,一段时间不在,长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两千年不在,好不容易死了一次回来了,你可到好,与我生疏啦?还是想离开白石山投奔日月山呀?”
白锦一说完此话,云星忽然立即抬起头,说道:“我为什么要投奔日月山?他是他我是我,我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锦不明白了,前段时间是谁天天抓着一只雪月蝶不放?
那眼神儿,那心思,那简直就是陷进情坑中的人啊!
她甚至还以为,她若再不及时去问云星和折风这件事情,是不是那两个人就私自成婚了?哪天再抱着一个孩儿出现在她面前。
按理说,云星能有一个中意的人,或者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的去对待云星,白锦心里那是万分高兴的。
但是折风不同,折风是杀了她生母的人!
若子兰君或者是日月山的哪一个人,将此事如一件战功,夸夸其谈的讲述给了云星。
如果这件事情就如过往云烟,再也不曾提及,那必然是好的,可是,若哪一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便是云星一生的痛苦。
此前,白锦从没有想过,将此事告诉她,去告诉云星她的生母,在一个洞里,她甚至想过那些事情,她半个字都不会提及。
只告诉她,那里埋葬着她的母亲,像在灵殿中为母亲和父亲上香那般,也希望云星能去给她的母亲上一次香。
或许,她的生母,是期待见到她的。
假如,她母亲在天有灵,或者,魂魄如落仙神那边始终还在,白锦也想告诉她,放心,她会把云星照顾得很好。
谁都可以,唯独不想,云星将来相守的那个人,会是折风!
“那既然没关系,你为何拿着他的雪月蝶?”白锦问。
心底里,即便云星不说,她也已经看明白,云星那种神色,断然是对他有了情意的。
云星叹了口气,朝前走去,低语怅然,“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怎么了,我见他的雪月蝶,很是喜欢,他便送了我一只,如此,每次看着那只雪月蝶,我便仿佛看到了他的影子,时日久了,自然就有了一种念想。”
“那他呢?”白锦跟随上去,轻问。
云星道:“他起初也待我很好,我一直以为,他待我,就如同我念他。可这次去日月山,看到他带他的小师妹们也是如此,才发觉,是我单相思一厢情愿了。”
白锦听得云里雾里,这件事情,毕竟是在云星身上,他们当中有什么,必然是云星自己和折风才是清楚的。
但是,若折风真的心里没什么,那倒是好事,毕竟,白锦可不愿意云星将来,与折风之间有什么。
假如说两厢情愿,成全了两个人,但是总觉得愧对于她的生母。
白锦正一个人思索着这些,云星在旁边走着,又低声说道:“有时候,他会来白山找我,会给我带一些好玩的,会带我去很多地方,也有时候会教我怎么控制雪月蝶。我当时也想着,是不是他待我,一如我待他那般,可现在想想,居然不是。我也弄不明白,既然他如此的话,那为何会来白石山找我?”
白锦一听也有了疑惑,便问道:“他来白石山找你?”
云星缓缓走着,点点头,道:“你死后的那两千年里,他经常出现。”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白锦问。
“也没有什么,大抵就是平日里说的那些话。”
白锦心道:“哪些话?吃喝玩乐?围着六界夸夸其谈?聊他的战功?”
这谁知道那些话会是什么?
一团子纠结的闷气堵在喉间,白锦将其疏散开,叹了口气,随即对她说道:“别有怨念了,没有就是没有了,没有也是好的,有的时候,一件好事并不一定是好事,而一件坏事更不一定是坏事,他走他的路,你走你的路,两不相干。”
“是的确该如此,可我总觉得,心里面像缺了点什么?”
“必然是要难过一阵子的,宽宽心,不要去想,慢慢就好了,等有机会我遇见了折风,定会好好问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