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淋着大雨,她总算在那颗枯树周围挖成一个土坑,把枯树连根拔起。
满是雨水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
可就在这时,枯树忽然有了变化,如同碎裂那般,在手中化为乌有,点点树木碎片散在大雨中,渐渐没了。
白锦惊愕的望着手心,大雨滂沱,仿佛那潺潺流水,从掌心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一世有罪,生生世世都是罪人吗?”
从愕然低语直到悲泣哭喊,雨中,悲泣不止。
桃仙所经历的,那时她刚出生,定然不懂,可她的苦心,母亲的苦心隐瞒,她懂。
对于生母,有太多的话未曾说过。
对于母亲,有太多的遗憾,留在白石山,她死时的那一刻。
苍生一切,不过如此,往往不经意间,徒留遗憾。
山石一角,一黑色的身影悄悄立在那里,望着醉酒悲泣的白锦。
帧帧划过,他深邃的眼眸,眉间赤红色的玄火印赫然在目!
只见,他剑指正欲凝诀,忽见不远处走来一白衣身影,只是举伞遮挡了容貌和一半身形,黑衣身影立即隐去了。
琉书举伞走近,她都未发觉,直到雨水打到伞上,她才知道,身边有来人,立即收了哭声抬头去看。
一看是他,立即瘫靠在他腿上,“我是捡来的,呜呜……我是捡来的……”
雨,下了很久。
从茫茫黑夜到晨曦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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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小锦,小锦!”
白锦昏沉沉睡着,听到耳旁有个人叫她,声音好像云星,而且,一声比一声大。
她摇头晃脑的闭着眼,头晕脑胀,含糊不清的道:“干什么?我睡会。”
那女子道:“你再不起来,三殿下要成亲了!”
白锦立即坐起身来,睁开眼就问:“谁?和谁?”
这一看,还真是云星!
不止是云星,这屋子怎么有点眼熟?
落家!
这才想起来,昨夜琉书有出现过,怪不得。
云星道:“我都叫了你几十声了,你一点都听不见,睡那么死,我都怀疑你是装睡还是晕过去了?”
白锦揉了揉脑袋,道:“你怎么在这?”
云星道:“我醒了之后想起来你也醉了,怕你想不开,就四处找你,白玉说,你在落家,我就下来了。”
“我哥又怎么知道我来这?”白锦又问。
“我怎么知道?”云星道。
记得昨晚她去“卧石谷”并没有对任何人说,琉书怎么会出现在那?
这疑问一出,白锦那乱糟糟的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一大堆人影,风伯?月一?哥哥?云星?子兰君?
还是算了,跟织网似的谁能想清楚。
门外,传来琉书说话的声音。
云星起身,对她低声道:“我先躲起来了。”
“等下。”
白锦立即拿出,那两只一模一样的簪子,以木盒装着交给云星,嘱咐她帮她送到不周山,另一只,则是送给云星自己的。
云星应了一声,在琉书进房前,及时化为灵光从房中消失。
白锦歪着头,望向门口来的方向,心里想着是不是琉书?但是呢,早已有了定论,光听脚步就能听的出来,肯定是他。
等琉书走过来之后,还真是!
白锦立即问道:“你昨天晚上怎么去的‘卧石谷’?”
琉书一如从前,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走近,坐在榻沿,反问道:“醒了?”
白锦又道:“我在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又是怎么去那里的?”
琉书笑了笑,道:“你记好一件事,你无论在哪里?我都会知道。”
“不可能!”白锦立即道。
琉书回道:“不信,下次且一试。”
白锦有了小心思,假如他回仙,必然会如此,可他如今转世是个凡人!怎么可能?
“我饿了,等你吃饭,来吧,帮你穿好衣裳,让厨房里做点吃的。”
白锦抓住衣领,道:“我不要!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千里迢迢去那里的?”
琉书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不管她拒绝,随即又握住她的手,就要把她拉下榻。
“非礼啊!来人呐!”
琉书笑了,放开她温声道:“院子里等你。”
不说,那就以后慢慢套吧!反正时间有的是。
穿衣裳还不容易,变一个就是啦!
琉书前脚刚到了院子里,白锦后脚就蹦跳着到了。
“你想吃什么?”白锦问。
琉书道:“我这人不挑,什么都行,但是我想吃你做的。”
白锦皱眉,别说做饭了,这辈子连灶台都没见过。
但是呢,吃过!
想当年跟着哥哥们闯荡人间各酒楼,什么山珍海味,人间佳肴都吃过,虽没见过怎么做的,但是,依稀记得所吃的食物当中,都有什么!
如此一想,把它们都掺和起来,是不是味道就差不多了?
“那就最简单的吧,你会做什么都行。”琉书见她一直不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想太为难她,便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