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宜秋宫,李敏就告辞出宫去,正好轮到她休假,许薇姝做了会儿绣活,也觉得没意思,干脆就带着玉荷去洞箫山一趟,一来很久没去白云观,二来,也想看看山上那些娃娃们。
以如今许薇姝在宫里的地位,请个假出宫门,那是再容易不过,谁也不会阻拦。
拎了一些宫里的各色点心,许薇姝就坐着车,直奔城外,今天天气还不错,可路有点儿堵得慌。
不只是城内马车很多,城外码头上还停了大船。
都是从江南来的。运送几年的税银,周围全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甲胄的兵士,来往车辆都变得小心翼翼。
许薇姝坐宫里的车,到还方便,一路畅行,好些车都在城门外堵了大半日。
玉荷探出头去张望了半天,也是咋舌不已:“天,听说张大人一口气调集了五十艘大船,我还当是玩笑,看这架势,到像是真的。”
许薇姝倚着车窗向外看,忽然就看见了方容。
他穿的朴素,一身简简单单的灰色大氅,正低声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气度天成……这样的人,适合做个潇洒恣意的风流客,在宦海浮沉,着实可惜了。”
许薇姝的声音很低,玉荷也没听清,一路叽叽喳喳,很快就上了山。
山上马车走着不方便,许薇姝就下来骑马,带着玉荷和几个宫人前行。
小路幽静,道边枯叶被风吹落,铺了一地金黄,景致极好,就是风有些冷,身后的小宫女连忙骑着马快走两步,侧身给自家主子挡风,连玉荷都下意识地把许薇姝护在最合适的角度。
许薇姝莞尔一笑:“宫女不容易做。”
玉荷脸上一红:“能跟主子,是我的福气。”她这是真心话,在宫里找一个聪明不多事,还有能力,且愿意护住手下人的主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许薇姝怔了下,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不是,她的那些想法,在大殷朝的人看来,绝对是离经叛道,也许之后随意做点儿什么,就会害死这些跟着她的宫人,她救人赚功德,给人的印象是个慈悲的,但那都是皮相,内里不过冷情冷性一女人。
或许将来,玉荷她们都会后悔。
骑着马上山,许薇姝对洞箫山的山路熟悉的很,就领着人走了一条小道。
虽然是小道,但也不算特别人迹罕至,偶尔有采药的,砍柴的乡民经过。
风越来越大,呼啸着卷起落叶,天地间只闻见风声,连凑在耳朵边说话都有些听不清,一行人就闭上嘴闷头赶路,走着走着,绕过一片树林,玉荷却忽然咕噜噜从马上滚下。
许薇姝一怔低头,只见她瞠目结舌地瞪着前面的石壁。
顺着玉荷的目光,许薇姝也看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撇过头蹙眉。
不远处的石壁前面,草丛堆里,两个大男人正纠缠在一处,衣服凌乱,面上潮红,若不是有风,恐怕呻吟声能传出老远。
这场面太难看!
这也就是许薇姝和李敏她们,许薇姝是见多识广,李敏也是见多识广,什么新鲜事都看过,断袖分桃,从古到今都不少见,现在看来,野、合到更让人羞耻!L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姻缘
许薇姝她们的动静并不大,风声又掩盖了痕迹,但即便如此,都到了眼皮子底下,上面两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察觉不到。
其中一个脸色胀红,一翻身就进了旁边的草丛,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
另外一个到很镇定,随意地把外袍一系,便抬头眯着眼看向许薇姝。
这人,她认识。
许姑娘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姓君,君家老二君海,原主和他做了一世夫妻,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只不过,原主的记忆里这人风流花心多情,却还是注重女色,家里小妾成群结队,却不知道他原来竟是个男女通吃的。
君海看了许薇姝一眼,一撑旁边的石壁,站起身,纵跃而下,一下子就落在许薇姝的马背上,伸手卡住她的脖子。
“啊啊啊!”
旁边玉荷她们没反应过来,都给吓了一跳。
李敏也脸色大变。
君海阴测测的目光扫了这些人一眼,只一看,所有人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许姑娘,你今天最好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这么纤细漂亮的脖子,让我给拧断,未免可惜了点儿,看看吧,此地地处偏远,我弄死你,也没人会知道,也许等你的尸体再一次被人发现,已经残缺不全了……”
哐当!
他话音未落,许薇姝已经轻轻松松掰开他的手,顺便拧了一把,拧得他脸上肌肉扭曲。
紧接着随手就是十个大嘴巴子。
玉荷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几个小宫女看到君海肿起来的脸,一时间连惊吓还没来得及,就只剩下好笑。奈何还不敢笑出声,硬是吞回去。
甩了甩手,许薇姝才笑眯眯把人踢下马,她座下这匹养了好些时候的爱马,还很懂得主人的心意,低下头不屑地喷了他一鼻子热气,马蹄踢踢踏踏。要不是那家伙一看不好。很狼狈地滚了两圈儿,说不定就挨了一马蹄,会不会死不知道。肯定重伤。
即便是现在,他还是狼狈不堪,半个身子挨着悬崖峭壁,眼看就要滚落下去。君海愕然抬头,看向许薇姝。简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