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惊慌失措,他全都看在眼里,但这件事,他必须一意孤行。
严夫人下意识的摇摇头,回答的更是简单,“没有。”
严弘文应声转身便走,严夫人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周围有任何一点响动和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思量了半天,严夫人还是放心不下。
她此时的心情很矛盾,即想知道老爷死的真正原因,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药?
举足难安,严夫人终究还是一咬牙,轻声轻脚的躲在门后,悄悄地盯着屋内看。
严弘文的注意力都在仵作的手上。
白布掀开的一刹那,严弘文看到严景松安详的面容,瞬间鼻子一酸,只能赶快移开视线。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回来一步,不然也不至于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父亲,愿你在天之灵原谅儿子的不孝。也保佑儿子查清真相,把害你的人找出来!”
严弘文恨恨地说着每一个字,眼眸似要迸发火焰,无比的坚定。
严夫人在门外听的心惊胆战,严弘文说的话就像是一刀刀剜在她的心上。
她顿觉天旋地转,身体一歪差点就晕过去。
刘仵作也是一头冷汗,莫名其妙就被严府的小厮叫了来,事情都没弄清就开始给验尸。
他本以为就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十有八九又是主子打死下人的戏码。
本想来随便查验一番交了差就回去,万万没想到白布下面居然是严老爷的尸体!
刘仵作顿时察觉到事情过于严重,但他多年的处事经验,让他立刻掩饰了脸上的惊讶,充耳不闻,只顾验尸。
严府是什么人物?绝对是他一个小小的仵作惹不起的。
他要是敢多说一句话,或者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倒霉的肯定还是他自己。
想到这,仵作的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手下的动作更加谨慎。
门外的严夫人看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她的头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走到一边把自己完全遮挡下来,静静听着屋内的声音。
查检的过程很细致,从天明至繁星坠于星空,刘仵作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放好工具,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
一旁的严弘文也跟着集中了许久的注意力,眼睛里的红血丝也越发明显了。
“有结果了吗?”
见刘仵作手里动作一停,严弘文就立刻问了一句。
“回驸马爷的话,经过小人仔细查验,严老爷乃是猝死。”刘仵作拱手恭敬道。
严弘文听到这个答案,眉头皱起,“你确定?”
“小人十分确定。”
刘仵作仍旧低着头答道。
严弘文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再次确认道:“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刘仵作身体微微一抖,似乎是被严弘文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到了。
“小人不敢欺骗驸马爷,严老爷身上的确无致命外伤,也非中毒。小人查验结果,严老爷不是被谋杀,而是猝死……”
刘仵作急着为自己辩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尖利的女声打断了。
“你胡说!”
屋内人俱是吓了一跳,尤其刘仵作忙循声看去,就看到一脸怒意的严夫人,此时正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刘仵作的鼻子。
刘仵作脸色一白,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严弘文看着突然出现的母亲,不自觉皱起眉,手下一掀就将白布重新盖在了严景松的尸体身上。
“母亲!”严弘文轻唤出声,严夫人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
第六百八十六章 凶手
严弘文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随即起身追上。
严夫人却浑然不觉,她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全是刘仵作刚才说的那番话。
严景松不是中毒死的,而是猝死!
这怎么可能?
她即便下的不是即刻毙命的毒,可那也是慢性毒药,怎么可能只是猝死,什么都检查不到?
严夫人即便相信严景松不是被自己毒死的,也不会相信他是猝死。
她走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了还站在那里的紫惜。
严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紫惜响亮的一耳光。
紧随其后的严弘文皱眉看着严夫人的动作,只觉得莫名其妙。
紫惜也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打懵了,错愕地看着严夫人。
严夫人啐了一口,“呸!你个贱蹄子!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老爷就是你害死的!”
紫惜瞬间瞪大双眼,摇头否认,“夫人冤枉!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你闭嘴!”严夫人却不听紫惜解释,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啪!”
紫惜的脸被打的高高肿起,耳朵嗡嗡作响,好像连严夫人说话都听不清了。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跪在地上抱着严夫人的腿,“奴婢连小院儿都没进来过,又怎么能对老爷下手呢,您可随意斥骂奴婢,但不能如此冤枉奴婢!”
严夫人却不管这么多,“谁知道你这贱人是怎么下的手?枉我看你可怜,将你抬了身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和老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