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徐主簿。”张仲恒站起身又道了谢。
杨氏怎么看张仲恒都觉得好,看向一旁的徐若瑾,连忙召唤道:“若瑾,张公子来了半晌了,你怎么不上前见礼?”
徐若瑾感觉到张仲恒的目光投来,再看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倩步的走上前,微微福身,“张公子惦念了,若瑾恢复如初,劳您费神了。”
张仲恒心虚,怎么听都觉得这话若有所指,“徐姑娘吉人天相,如今看来,却比前些时日的精气神更足了,我也放心了。”
徐若瑾冷笑两下,退后两步不再搭话。
杨氏见二人有些尴尬,急忙上来圆场,“张公子一早便出门或许也累了,不妨去园子里走走,吃上些点心,可不能再推托了,原本有意中午摆宴,而后得知您顾忌家中要事不能久留,所以才打消了念头的。”
“多谢徐夫人了。”
张仲恒原本巴不得马上就走,但徐若瑾似冷非冷的态度,让他心中没底,有心探究一番,“不知能否请徐姑娘引路呢?”
徐若瑾平淡回答:“我不认路。”
“这丫头,被娇宠的没了规矩。”
杨氏狠瞪徐若瑾一眼,随后吩咐黄妈妈去侍奉,“……园子里都准备好了,张公子请吧。”
“多谢。”
张仲恒带着一众下人在前面走,徐若瑾感觉到杨氏冰锥子一般的眼神,只能由黄妈妈和春草扶着随行。
园子里早已经布置妥当。
挡风的围栏、黄花梨的茶海、精致美味的点心将角桌摆满,周边花卉姹紫嫣红,让四角亭看起来格外俊美。
只是来到这里的人儿,却根本无心赏景品茶,各有心思。
张仲恒与徐若瑾坐在了四角亭内,两个人目光对视半晌,谁都不肯退缩一步。
意识到这个丫头有些不对劲儿,张仲恒摆手,让跟随的下人都退后。
徐若瑾看向黄妈妈和春草微微点头,她们自是识时务的离远了些。
秋兰仍旧站在张仲恒的旁边没有离开。
徐若瑾看着她没有说话,张仲恒一怔,吩咐道:“你也先离开下。”
“是,少爷。”秋兰退后几步,并没有离开很远。
徐若瑾脸上的嘲讽不言而喻,张仲恒微皱眉头,先开了口:
“感觉徐姑娘总是话里有话,不妨直接说出来更痛快,何必掖着藏着,我若真的起身走了,你恐怕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若是真心想走,还有谁能拦得住么?我看是做贼心虚,总怕别人揭了你的短。”
徐若瑾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眼眸中的不屑没有半分遮掩。
张仲恒当即色变,压低声音道:“徐家人果真是心黑手辣,想拿这件事来逼婚?休想!”
徐若瑾看着他,声音淡如虚无缥缈的空气,慢悠悠道:“徐家再怎么心黑手辣,也没罔顾人命的把人推下湖淹死,张公子,你太高看自己了!”
第二十八章 上门
“你休要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自己落水,于我何干?”
“你不在意的话,又何必来到这里与我争辩?”
“笑话,我何必与你争辩?你把事情说出去,看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要向阎王爷去说个清楚。”
张仲恒的脸色瞬间变紫,“我做了,那又怎样?你不过是徐家攀附权贵的一枚棋子而已,嫁一个要你性命的人,你就不害怕?我若是你,死也不会同意嫁的。”
“我是棋子,难道张公子就不是?”
徐若瑾的语速减缓下来,“若你不是棋子,张家又怎会让你结一门你压根儿就瞧不上的亲事呢?若你不是棋子,你怎么只会私下耍手段,不敢找上张家的老祖宗去抗议呢?这世道人人都是棋,顶多你是个镶金边儿的,日子舒坦点儿罢了,归根结底都是卒,没比别人强多少!”
“你……”
张仲恒被戳痛了心底的刺,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般刁嘴。
上一次见她时,不是唯唯诺诺的女子?与今日完全不是一样的人。
只是那时他只与梁霄争执对峙,根本无心多看她两眼,却没想到徐家的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家人,这让张仲恒更是心中无底。
因为他不知道徐若瑾最终的底限和她的需求,这样难以把控的人,让他发狂。
“你敢把这件事传出去试试!”
张仲恒的威胁让徐若瑾嘲讽的大笑:
“在人前装成谦卑有度的张公子,居然也会怕了啊?虚伪,无耻,恶心!”
“谨言慎行,别以为我怕了你。”
“你自当不怕我,怕什么你心里知道!”
张仲恒没等开口再说话,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秋兰耳边回禀了事。
秋兰脸色一变,立即上前,“少爷,他们找到了梁公子的下落。”
“他在哪儿?”
“刚刚回了梁府。”
“终于找到他了,我这就去!”
张仲恒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冰冷的看了徐若瑾几眼,转过身匆匆带着人离开。
黄妈妈与春草离的很远,只看两位主子脸色越发的不对,如今张公子又气冲冲的离去,她们连忙跑到徐若瑾身边。
“张公子怎么走了?二小姐,您怎么不留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