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来看,梁四奶奶大可以只选两种酒,一种供男人用,一种供女眷们品,若有心吃酒,大可以到醉茗楼和灵阁,如今咱们的名气连邻县的老百姓都知晓,犯不上大动干戈,有可能还不讨喜。”
马师傅的提议,徐若瑾也动了心,“女眷们的酒我倒是可以做主,只是男人们的酒我不好做抉择。”
徐若瑾见马师傅有些犹豫,不敢做这个主,笑着道:“说句糙一点儿话,男人选酒,就好比男人眼中的女人,总是与女人的眼光不一样,所以我才犹豫不敢下决定。”
马师傅没想到梁四奶奶口中会说出这般俏皮的比喻,“那好,那我便选上几种,最后再请梁四奶奶斟酌。”
“不用选了。”
梁霄的声音在屋门口响起,“就选最烈的那一种。”
“四爷。”马师傅拱手行礼,梁霄怕他选不明白,直接拿过酒册子,指了指,“就是这个。”
马师傅微有犹豫,见梁四奶奶也在皱着眉,他便把心底的顾虑说了,“四爷,这一种酒您也说了,是最烈的,老太爷过寿,所有人都饮这种,会不会坏了气氛?”
徐若瑾补言道:“没说上几句,人便醉倒了,很容易闹出笑话的,姜家要备多少供人休息的客间?三夫人若知道,一定会骂死你的。”
梁霄不以为然,“送礼的是我,我管不了那么多。”
“为什么?”徐若瑾看他。
梁霄的回答很直白,“因为我喜欢。”
她对不上话,只死盯盯的瞧着他。
马师傅上了年纪,自当看得他这时该悄声无息的消失。
纵使心里还有一肚子疑问想要请教梁四奶奶,可他还不想丢了命,只能灰溜溜的赶紧离开。
听到屋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徐若瑾开了口,“你只顾忌自己喜欢?这是为了姜老太爷贺寿。”
“我喜欢他就会喜欢,你只照着做就是。”
梁霄想到严家父子和张纮春,“那些不该来的,不想见,一杯酒灌倒,也省得应对了,姜家应该感谢我才对。”
“霸道!”
徐若瑾无奈的评价,“无赖!”
他走过去,居高的看着她的小脸,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想我了吗?”
一句问话,让她险些掉出了眼泪。
他甩手离开这么多天,却在见面时问自己这句话?纵使是自己无心没有找他、没有问他,那也因他是个坏蛋!
情绪冲没了谁多谁错,她的委屈怨怼,让他心痛,低头轻吻,她却别过头躲开。
长舒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面对他,问出了心底不愿面对的那道难题,“你已准备好去战场了?”
“梁家这一战,不能输。”他的回答很简单。
她咬了下唇,继续问:“梁霄,若是让你在去打仗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二选一。”
梁霄只怔片刻,回答格外果断,“前者。”
徐若瑾的眼泪流下,踮起了脚,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第三百五十章 一天
徐若瑾得到了答案,便彻底的把这些问题抛掷脑后,不去想自己听到他的话,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只知道,他已做好奔赴战场的准备。
可是他有伤,这是他可以隐瞒所有人,却隐瞒不了自己的事实。
她不想让他去了便再也回不来,更不想指望着凝香生下一个她不想看到的孩子,来寄托对他的思念。
她期望他临走时过的快乐,也是为自己的将来,增添几抹思忖的回忆。
只是她挤出的笑,让他更加心疼。
但他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来改变,因为他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家。
只是她没有追问他为何这般选择,他也没有刻意的去解释他并非心底不够爱她。
两个人静静的呆了片刻,便牵起手去见了姜三夫人。
说出了对姜老太爷寿宴的酒的安排,姜三夫人只看向梁霄,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用问,这定是梁霄最终决策的主意。
他这是在警告姜家,不要与严家走的太近……
可姜三夫人也无话可说,谁让她之前没有意识到严家人对于梁霄是那般的敏感?
会错了意,原本就该她来承担,只是她受不了梁霄这副唯我独尊和瑕疵必报的心。
之前她便曾听父亲说起过梁家最难惹的人并非是梁大将军和梁辉,如今她才真的感觉到,原来这个梁霄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而老太爷迄今为止仍旧力挺梁家,也是因为他。
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他的伤可是真实存在的,真的去了战场,那真是舍命为搏家名了。
梁霄与徐若瑾并没有留在“醉茗楼”用饭,临走时,梁霄特意叮嘱了马师傅,“酒必须要够烈,差一分便失一分的心,临送到姜府时,我会亲自来尝,不要想着维护姜家的脸面便动心机,减了酒的纯度。”
马师傅当即惊呆,愣愣的看着梁霄,当即点了头。
他完全不知道,为何梁霄能够猜到自己的心思,他的确是想减少配料的纯度,让酒不要凶烈的那么冲……
姜三夫人看在眼中,心中自知,“行了,有我在,你还不放心?梁霄,到底谁才能让你彻底的信任?没有纹丝怀疑?”
梁霄看了徐若瑾一眼,回答的很是干脆,“信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