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吩咐了春草和顺哥儿先去一趟醉茗楼,她们随后才上了马车,缓慢的奔着那里行去。
杨家舅母有心与徐若瑾同乘一辆,笑着凑上前,“外甥女这马车瞧起来真好。”
徐若瑾微微点头,“是挺好。”
“里面可是还有什么摆设?这么大,是不是上面也能小寐片刻?这梁家的物件就是与寻常人家不同。”杨家舅母继续贴着话说,徐若瑾略有犹豫。
她是真不想与这位从未谋过面的舅母同乘,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看向了梁霄,梁霄斜了杨家舅母一眼,撂下那匹马给杨家舅父骑,他则钻进了徐若瑾的马车里。
徐若瑾略带歉意的朝着杨家舅母笑笑便撂下的车帘子。
杨家舅母被驳了脸面,心里冷哼一声,便听杨家舅父在喊她回去坐那一辆青布马车。
方妈妈见梁霄坐了上来便准备下去。
徐若瑾立即拽住她不依,“是不愿与那位舅母多说话,妈妈您下去干嘛,马车内又不是坐不下。”
方妈妈笑着看梁霄,“我是怕四爷觉得老奴碍事,那如火的目光能烧的我心里发慌。”
梁霄耳朵动了动,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倒在靠枕上闭目养神。
徐若瑾捂着嘴嘿嘿一乐,与方妈妈一同看起沿途的风景。
顺哥儿和春草早已吩咐好“醉茗楼”的酒席,范大掌柜知晓这是为了四奶奶娘家夫人的白事席,特意提早闭店。
待徐若瑾等人到“醉茗楼”时,桌席上二十二道菜已经摆好,空荡的酒楼内格外安静。
徐若瑾知晓范大掌柜会这般做,并没有觉得意外。
徐子麟进来一见,当即脸色怔愣,随后思忖权势地位对人一辈子的影响。
黄妈妈一心逗着徐少卿,徐子墨只躲着那舅父舅母走。
杨家舅母一进来便皱起眉头,“这什么酒楼?怎么连个吃饭的都没有?不会太破了吧?”
“闭嘴!”杨家舅父狠狠的瞪她一眼,“懂个屁?这是姑奶奶和姑爷有这份体面,酒楼提前结业,单备一桌白席!”
杨家舅母当即脸色发亮,走起路来都有些轻飘飘的。
众人落座,用酒洗了手,未等举筷子动餐,杨家舅母一脸谄媚的看向徐若瑾,“大外甥女,舅母听说,你是最会酿酒的,而且还开了两家酒铺子格外挣钱?你看,我和你舅父家本就是经商的,这等好事,别落了外人家,好歹让我们也能混上一口饭吃……”
“给两道酒方子,让我们也能卖一卖,可好?”
第四百五十三章 赖上
“放屁!”
“你再敢不要脸的说一句,小爷我撕了你的嘴!”
这句狠话不是徐子麟说的,更不是梁霄说的,乃是出自徐子墨!
徐子墨今儿很乖很低调,一是母亲没了,父亲失踪,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胡思乱想一通,还被徐若瑾几句警告敲打的体无完肤。
虽然如此,但徐子墨的心里却是暖的。
不管怎样,自己还有这个二姐,这倒不是徐子墨觉得有二姐给银子读书,他可以继续纨绔挥霍。
而是仍有这样一个关心并指点自己生活方向的人,他觉得自己不孤独。
本来二姐沉着,他便低调些也沉着,刚刚舅父舅母要求吃白席,二姐容了,他就忍了,反正只是吃顿饭。
可这一会儿,那十四年来从未见过几面的舅母,居然敢要二姐的酿酒方子?!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从人嘴里抢食!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他徐子墨可以退让装傻,但却不容别人欺负自己二姐,决不允许!
所以,他听了那句话当机立断就翻了脸,骂过之后,不忘瞪起自己的眼直视着那位舅母。
有本事再说一句?
小爷旁日里被称为混蛋,今儿还就混到底了!
杨家舅母听了徐子墨这话,气的眼圈一晕,当即脸色通红,结结巴巴没说出一句话!
杨家舅父撂了脸子,站起身怒斥道:“徐子墨!这是你舅母,你如何与长辈说话?你你,反了天了你!”
“我反了天也总比有些人不要那一张老脸强!”徐子墨冷哼一声,气的脸上肉直颤抖,“我二姐的酿酒方子值多少钱你知道吗?那是多么辛苦才做出来的,你懂吗?”
“张口便是给你两张方子,让你们吃口饭,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徐子墨气上心头,语速极快,“别跟我说什么你们是舅父舅母,是长辈,情分这个东西都是处出来的,不是你横在那里我就要敬着你,你们自己说说,在今天之前,见过二姐吗?”
“从来没有见过,更是鼓动过母亲不要给二姐好脸色看,这个我可曾亲耳听过,当时我不在意,可现在我很在意!”
徐子墨指着舅母道:“你还敢张口就要酒方子?我呸!你也还要这张脸?”
徐子墨在谩骂着,杨家舅父和舅母已经气的头皮发炸,只差一刻就要暴走了!
可暴走是在心里想想,他们之所以这一次前来,其实就是想巴结上徐若瑾,梁家若能复起,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即便不行,卖一卖“灵阁”的酒,那也是一夜暴富啊!
他们是商人,而且是满身铜臭味儿的商人!
所以徐子麟提到杨氏丧礼,他们便立即连夜动身来了中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