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心里费解,径自的忙碌着药料,徐若瑾闷头进了制酒坊,十几名杂役,下人,伙计装扮的人聚拢四周,而暗中,还有十个人在默默的关注着那间只有徐若瑾一个人的屋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徐若瑾偶尔会打开门呼吸一炷香,再扎进屋内,继续熬制酒曲!
沐阮一批接一批的药料送入,有些是干料,有些是熬制好的药汁。
干料,他仔细辨认;
药汁,他不但亲手熬制,而且熬出之后,还会将药渣子辨认无误之后,才亲手送进去,在这过程当中,他绝不假借他人之手,哪怕是想去解决个人问题,都只有两个字:憋着!
这般折腾了一整日,直至天色暗沉,梁霄才忍不住担心,把徐若瑾从制药坊中拎了出来!
闻着她身上的那股腥酸的味道,梁霄满是心疼,本想陪她休歇一番,孰料徐若瑾又紧急的把马师傅等人喊过来,连带着刚刚为自己守院子的人一并找来,开会,掐时,盯守,快速的分配完毕,她便端起一大碗清水汩汩灌下!
“我的事情忙完了,十天之后,开始配酒,再过十日,调兑,调兑五日后,启程送入京都。”
徐若瑾把大致的计划说完,笑眯眯的看向梁霄,“银子……”
梁霄哭笑不得,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财迷!”
“我就是财迷,那又如何?”徐若瑾对此分毫不遮掩,“我就是一俗人!”
“哈哈哈哈哈。”沐阮在一旁捧着肚子笑不停,“这么无耻的话你都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真是服了,没天理了!”
“哼!”
徐若瑾撇了撇嘴,“你有本事?你道德大义,你别拿银子啊!”
“我没有!”沐阮立即否定自己,“那种东西我怎么会有,我还想要银子娶媳妇儿呢!”
“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我在你这里做事,好歹要给点儿工钱吧?我就算出门去就诊,也能得上几两跑腿儿银子呢……”
沐阮也是想了很久,才发觉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徐若瑾不是抠门的人,当即点头,“给,还能亏了你不成……”
“那你想给多少?太少了,你不好意思拿出手的吧?”沐阮心里在小小的算计着,他自幼孤苦,都靠着师父给的吃饱穿暖,银子可是一个很能给予他安全感的物件啊!
梁霄半晌才开口,“交代完了?快些回去休息,你还没喝沐阮开给你的药呢,今儿中午已经断了一顿了。”
沐阮一个激灵,当即脸色抽搐,马上大喊,“梁霄,你太没义气了!”
梁霄摊手无策,面无表情,“怎么?我只说该喝药了。”
徐若瑾当即面色一冷,想起了这件事,“小师哥,你的药为什么那么难喝?你故意给我添加什么了?你说啊,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找师父去,让师父给我做主!”
徐若瑾厉声一吼,沐阮撒腿就跑,什么想要银子娶媳妇儿的事情一概抛掷脑后!
要命为重,谁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疯来会干什么?
还是先跑了再说!
徐若瑾自当追不上他,叉腰站在那里冷哼,“等我下次看到你再算账!”
梁霄立即从后面攀上她的肩膀,轻拥着道:“走吧,回家。”
徐若瑾含羞的点头,随着他的步伐朝门外马车而去。
“这两口子心眼儿太多了,特别是那个梁霄,太阴了,太坏了,太损了!”
沐阮躲在角落中默默画圈,眼泪汪汪道:“师父,我也想回家啊……”
第五百二十三章 战起
接下来的二十天,梁夫人仍旧没有回来。
得知韩氏离去,她心头的大石落地,便诚心拜佛,为边境之战祈福,为她的儿子祈福……
而这二十天,徐若瑾几乎日出离家,天黑归府,在“灵阁”中忙的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她似乎已经融入了“酿酒”的事情之中,每日都要亲自查看三次每一种酒的进度,随时随地的做出改变。
而空闲休歇的那么一小会儿,她还要与沐阮讨论关于“酒浴”的方子。
对这一门技术,沐阮也涌起了很大的兴趣,在与徐若瑾讨论期间,他惊愕的发现,这个女人的学习力实在太可怕了,可怕的让人觉得好似见了鬼!
他头一日说出的药方药理,她在第二天便能熟练掌握,而且举一反三,更说出各个药典中的详解!
这着实让沐阮的小心肝十分受伤!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头一天是不知道,第二天就能融会贯通?
不会是她故意在耍自己的吧?
沐阮怀着如此的小心眼儿开始了对徐若瑾的试探,在接连的试了七八回之后,他终于不得不捂着胸口承认,这个女人就是个变态,变态,大变态!
但心中虽腹诽着徐若瑾,沐阮也被激起了学习的愤慨。
否则,徐若瑾每喊自己一声“小师哥”,他的脸上都火辣辣的滚烫,好似被羞辱一般,不能忍啊!
于是,两个人拼了一般的学习研究,得利的反而是梁霄。
因为徐若瑾做“酒浴”的初衷就是为了梁霄身上的伤。
所以每做出一种酒浴的方子,第一个试验者自然是梁霄,待梁霄试过,便有不同的人选成为试验品……
徐若瑾没有揭穿,而沐阮已经被刺激的不问世事,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