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自然听到了老婆的的疑惑，不由得他分神，他笑了笑，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露出了几分平日工作时的精英模样，“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
“我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赵怀然声音冰冷，看着他的眼眸一派认真，“只是因为身在其中，不得不查罢了。”
天明闻言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你也？”
赵怀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天明的身体这才真正放松下来，若有所思的将后背轻轻靠在了皮椅上。
室内突然陷入了一种安静之中，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半响后天明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也变得发亮，直直的看向赵怀然。
“你……呃……你”，他突然有点结巴，几番措辞后才又问道，“朋友多不多？”
赵怀然不懂他什么意思，看向他的眼底露出一些被冒犯的防备，“这跟我们讨论的事情有关系吗？”
“有的”
天明十分笃定的看着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你就直接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赵怀然同样看着他，眼神犹疑不定。
一旁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张莉心里也早已波涛翻涌，屏气凝神的等待着男孩的答案。
“平日在一起玩的朋友很多。”
赵怀然沉吟了一下，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
“不是这种”
“是那种可以……嗯，交心的”，天明努力希望他听得懂，“就是完全理解你，使你不会感到孤单的人。”
赵怀然听到他的问题突然就不想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了，再次垂下了额头，眼眸里的冰冷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卑微。
虽说男子该天性豁达，四海之内皆朋友，谈论寂寞未免矫情，可是他确实没有天明说的那种好友，也经常会感到孤独。
尤其是自奶奶去世后……总会有种与整个世界无关的感觉，冷眼旁观着那些世态万变。
赵怀然俊美的面庞愈发悲伤，他其实也是偌大尘世里孤单的一个人啊，白日里吊儿郎当胡乱欢笑之后的空虚，漫长夜晚失眠的茫然，想到这他声音愈发低沉。
“没有”
天明看出了他的沮丧，多了几分怜惜。
“那能听到你声音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
“她跟你一样吗？就是朋友那方面”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
“你没见过她？”
天明显然有些惊讶，“难道你们都不好奇能听见自己心里话的人是谁吗？”
赵怀然也楞了一下，对啊，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相互试探？
直接见面不就好了
那这些天来他们都在干什么？过家家吗？
被他问的有些烦躁，一时又想不出个对错，赵怀然看着他的眸光开始泛着冷意，“你都问了这么多了，也该我问问你了吧？”
“行，那你问吧”
天明似乎也看出了这孩子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松了松自己的领结，自然的靠在了椅背上。
“你知道的还有几个人掉进过湖里？”
“四个”
“也有人能听到你心里的声音对吧？”
“当然”
“男的女的？”
“女孩”
“你们找到破解的办法了吗？”
“没有”
赵怀然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失望，随后再次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在你后面”
天明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现在是我的老婆。”
赵怀然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只见电梯里不久前被他吓一跳的女人此时正在和善的朝他微笑。
“……你们结婚了？”
赵怀然惊呆，缓了缓神才明白过来。
张莉本以为他多老成，可没想到也有这怔愣的时候，白净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意，只听天明在那边眯着眼，嘴角露出薄薄的笑意。
“我老婆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跟她结婚就把我心里的破事全抖出来。”
赵怀然心里又是一咯噔，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许久以前女孩的一句话，“我要是变丑了，就嫁给你”
就嫁给你！
卧槽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我不能娶她
方才的怒气一哄而散，赵怀然猛的有一丝恐惧。
“你怎么了？”
天明看着好像愣住了的男孩，慢慢收回了笑意。
“啊，没什么。”
赵怀然恍然惊醒，刚才的想法还是挥之不去，想了想又开始困惑，怎么今天对面这女孩这么安静？
张莉看着他这幅模样，福至心灵，好像突然明白他怎么了，赶紧在心里朝天明暗示，“你瞎说什么？看把人家孩子吓得，还以为以后非得娶另一个女孩子呢。”
“哦，我说他怎么了，哈哈哈”
天明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开始朝赵怀然解释，“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