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屋子已经大致收拾好了, 但是许清话都这样说了,他们没活也得找活干。
“那……本王也来帮忙。”宋乾把脚边花盆扶起来,再添上土,扶正苗。
一个时辰后,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沈夫人带着画眉在准备午饭, 许清悄悄跑过去打下手。
几个人围坐在院子里摆着的长桌前,喝几口凉茶解解渴。
烈日当空,风过无痕,放眼望去,尽是青山绿水,恬淡幽静,这地方用来养老倒是不错。
“来了,吃饭喽!”许清从屋里端出两盘水果。
“先吃着啊,锅里还在做。”他系着碎花小围裙,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去去去!”他打掉苏河伸过来的手,转身去了厨房。
片刻以后,就摆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家这才停止说笑,准备吃饭。
宋乾刚坐下拿起碗筷,就被一根棍子打晕在地!
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了眼罪魁祸首——柳成风。
只见柳成风突然松开拿着棍子的手,一边把宋乾扶起来,一边不住地说对不起。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湘蓉扇着她的小折扇,挑眉说着,白皙的一双手放在眼前仔细地欣赏着新做的指甲。
“我也就随口说说。”柳成风把宋乾扔到竹椅上,转而笑道。
湘蓉朝他切了一声,扭过头去。
柳成风无奈地摇着头,坐在了苏河身边。
“这次回来发现奉阳城更繁华了,到处都热闹得很。”柳成风感慨道,许多新开的铺子生意都很红火,原来他熟悉的许多铺子反倒都消失了。
“自从两国休战,生意往来频繁,互通有无,确实是一件幸事。”苏河抬眼望着天空,好似在云端看到了谁的笑脸。
她在西凉呆了几年,深知北地的寒苦,百姓生活不易。能生活在这样的繁华盛世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饭桌上,没了宋乾在,倒是显得更其乐融融。
“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吃饭,吃菜,来来来。”沈老爷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自从赋闲在家,每日都要喝上几口的。
大家拿起手边的杯子或饭碗和沈老爷碰杯。
众人正吃得开心,只听后院的小门吱吱呀呀作响。
“饭菜可还满意?”沈不渝身着宝蓝色锦绣外衣,步履轻快,浅笑嫣然。
沈不渝带着玉镶楼的老板从后门进来。
听闻这熟悉悦耳的声音,几人纷纷起身相迎,站成一排朝沈不渝齐声道:“恭迎沈老板。”
“客气客气。”沈不渝抱拳作揖,“赶紧坐下吃饭。”
许清却站着不动,朝画眉使个眼色,画眉会意,朝沈不渝说道:“小姐,这王爷,怎么处理?”
沈不渝瞥了眼昏在竹椅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宋乾,掩嘴笑道:“先抬屋里去吧,吃完饭再说。”
“好。”得了命令,许清立即上前扛起人就往里走。
“这三年,许清净长了胳膊和腿,脑子还是没长。”沈不渝望着被扛的歪斜扭曲的宋乾打趣道。
“我看也是。”画眉附和着,掩嘴偷笑。
“吃饭,不管他。”沈不渝拿着筷子示意道,“顺便汇报一下你们今年的成果。”
作为沈大老板发家起步的第一桶金,湘蓉姐姐向来不懂谦虚二字,摇着小折扇缓缓道来:“红宝闺到目前为止,今年盈利总共七百二十万三千八百两。其中,奉阳城内开有三家分店,利润比较稳定。而怀安,孟乡,七望等地只有一家店铺,盈利时好时坏。”
而自诩军师身份的柳成风则是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欢乐坊,今年盈利一共九千二百万两,很简单了,我们只有奉阳城里两家店,这生意没有淡季,永远都是旺季。”
欢乐坊是什么地方?青楼,生意最好、消息最集中的地方,沈不渝安排给了柳成风。
苏河,许清,画眉作为一方管事的也认真地汇报了各自盈亏。
“好,相比去年,又有很大提升。”沈不渝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们举杯畅饮,庆祝新的胜利,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滴水未进的可怜人。
吃完饭,再动手挂上“沈府”的牌子,一切收拾停当,这个家也更加像个样子了。
终人散去,沈不渝才得了空和爹娘好好说会话。
等忙完这一切,沈不渝终于想起偏房里还躺着一个人。
昏暗的屋子里,宋乾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眉头紧锁。
“把他送回王府。”沈不渝淡声说着。
她现在还不想见到他,更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
“哦。”许清看着沈不渝的背影应着,欲言又止。
画眉闻声找来,刚才小姐说要沐浴更衣,怎么一转眼人又不见了?
“小姐,差不多准备好了。”她从温泉水池那里过来。
“好,我这就过去。”沈不渝嘴上答应着,身子却没动,坐在椅子上,垂眸凝神,暗自思量。
画眉见沈不渝脸色不大好,就倒了杯热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