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太可能吧...
谁知,坐在身边的男人当即在她脸侧亲了一下,他没离开,而是以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反问她,“你说呢?”
大抵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吻给亲懵了,长公主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后,杨让已经端坐好了,看上去像是刚刚什么都发生一般。
“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长公主有点恼羞成怒。合着她被人给调戏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调戏过她!
杨让点头,“自是知道,我也会负责。”
长公主立时起身,“谁要你负责!你就不怕被砍头吗?!”敢轻薄她,就不怕被她动怒杀了?
端坐的人仍旧没什么动静,甚至脸上也没多大波浪,只是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对她说,“你不会。”
在他面前,她的心思总是能被看透,这让她十分不爽,但眼下也不想再跟他做过多纠缠,起身便往外走了。
只是脑子里还在回放刚刚那一幕。
也是极为熟悉的。就好像,曾经有个人在她身边,也做过同样的事一般...
夜里,长公主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着披风去外面走走。
夜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到院落里的凉亭静坐。
猛然间,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
动静不大,但她自小习武,再小的动静,在她这里也会无限放大。
寻着那道声音,她慢慢的靠近。
突的,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她条件反射的捏住了对方的手腕,正要来一个过肩摔,就听对方轻声道,“是我。”
“?”
熟悉的檀香味围绕周身,长公主蹙眉,“你大半夜不睡觉,瞎跑什么?”
杨让掌了灯,温和一笑,“乐乐做噩梦醒了,吵着要吃蜜饯果子,我正打算去给她寻。”
长公主没出声。
刚刚响动的方向明显是从府外传来的,大晚上的跑外面去寻蜜饯果子?京城有夜禁,他这是忽悠谁呢。
“那你寻到了吗?”她没挑破,问。
“尚未。”杨让把灯移向后厨那边,“‘正要去后厨看看。”
不知为何,长公主心里隐隐有了点儿别的猜忌。她穿好衣服,背着手,道:“走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这个点儿他们应该尚未休息,我带你过去。”
“去...府外?”杨让问。
“不然呢?”长公主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嗤笑了声,“怕什么,有我在,巡逻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说完,只身往外走。
身后的杨让神色一冷,向某个方向扫了一眼,这才跟上去。
去的路上,长公主问了杨让几个问题。
“我们先前真的认识?”
“你想起什么了吗?”
“隐约。我们那时候是怎么认识的?”
杨让表情顿了一瞬,后跟上她的步伐,道:“在扬城。你被人下蛊,我救了你。”
长公主猛然停下脚步,“小心!”说话间,徒手接下了射来的利箭。
转瞬,他们面前便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
余光扫了眼身后的男人,长公主冷笑一声。方才府外的响动现在想来是脚步声没错了,其中就有身后这个男人的。他们是一伙儿的。
但她并未在这个时刻挑破什么,而是让他退后。
“先逃吧。”杨让有点着急。
长公主不动声色,“怕什么。”说完找了个地儿环着胸,开始看好戏。
立时,又有七八位黑影现身,看穿着打扮,该是皇帝派到长公主身边暗卫无误了。
杨让心中生出了不祥之感,双目一凌,把长公主护在身后。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两拨人打打杀杀,好一会儿了,街道才重归于平静。
而长公主跟对方交手中,伤到了脑袋,现下正在地上躺着。
长公主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在先前的梦境中也出现过数次,不过皆是零零碎碎的场面,这个梦却十分的完整。
多年前,皇帝收到密信,扬城那边有反乱之党。长公主一人接下了这份差事,带着一队亲军去了扬城。却不料跟那伙人交手的过程中,身中蛊毒跌落悬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杨让。
是他把她救了下来,两人朝夕相处,萌生爱意,一年多后,便生下了两个孩子。
彼时,长公主身体已无大碍,大业着想,她决心要出山。
因着身体问题,杨让一直把她囚禁在山谷中静养,知道他定不会让自己离开,她便偷偷跟踪他数次,去探寻出谷的路,却在某次不经意间,偷听到了他的秘密。
杨让是前朝皇子,为了复朝,便和前朝余孽一起谋划。
知道这事后,长公主开始怀疑自己身中蛊毒一事定是跟他有关,岂不知又从他们口中得知,扬城确实有另一波叛党。
这时,前朝余孽认为他们皇子对长公主生情会误大计,便偷偷把长公主搬出了山谷,送到了从边疆打完胜仗途径扬城的蒋将军账外。
蒋桉一行人发现消失一年的长公主时,长公主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
蒋桉匆匆忙忙把人带回京城,皇帝找了数位太医才将蛊毒完全治好,但蛊毒虽治,长公主扬城那边的记忆却也随着蛊毒一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