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冰雹砸落在房顶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就像一声声催命符,催得苏软无处藏身。
苏软躺在草堆上,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飘雪,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是雪花,马上就要融化,就要消散这天地间。
“呜呜呜呜!”小翠跪立在苏软的身前,焦急地来回挪动。
苏软被小翠的呜咽声唤醒,看着眼前可怜的小女孩,内心被愧疚填满。
她摸了摸小翠得发丝,安慰道:“放心,我会带你走出去。”
小翠摇了摇头:“呜呜呜呜!”
苏软的眼圈突然红了:“我会好好的。”
小翠闪着泪花,点了点头。
苏软和小翠蜷缩在稻草堆里,就像在纷飞大雪中迷路的两只羔羊,看不到方向,彼此是对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和依靠。
夜已深,李纱静精神有些恍惚,她跌跌撞撞地推开苏软的门,瘫软在地上。
苏软本就睡眠不好,接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眼前的人,发现就是李纱静。
李纱静发丝混乱,脸色发白,就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不时呢喃道:“她怎么会这么做?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姐啊。”
苏软叹了口气:“看来,你是找了替你接生的大夫和产婆,我的猜测是对的:吴碧莲根本没怀孕,只是借用你腹中的胎儿罢了。而由于你孕期吃的太少,束腹太紧,导致胎儿先天不足。吴碧莲觉得那孩子活不了多久,别掐死他,嫁祸于我?”
李纱静紧咬牙门,怒斥:“吴碧莲就是个毒妇!她是个贱人!我要去和她拼了!”
苏软拉着李纱静的手,轻轻捂着她的嘴巴:“嘘,不要打草惊蛇了,现在她把控着李家,说不定你的婚事都由她做主,而且你怀孕的确是不光彩的事情,说不得的。”
李纱静握着苏软的手,身子有些颤抖:“嫂子!嫂子!如今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一直都是为我好。如果当初我听你的话,不赌气深夜外出,也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了。”
“听着,你现在还不能和吴碧莲反目,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做吴碧莲身边的好闺蜜,必要时你就是将她一击毙命的暗箭。”苏软目露精光,整个人散发着杀气。
李纱静点了点头。
“这里耳目众多,吴碧莲的眼线肯定知道你来了。记住,回去之后就说你是思念孩子,来找我撒气的。而且,一定要说服吴碧莲让她把我收为丫鬟。”
“什么?苏软,你堂堂一个嫡妻竟然想做那个贱妇的丫鬟?”李纱静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
“出去了才有希望。与活下去相比,这点尊严又算得了什么?”苏软望向熟睡的小翠,眼中又重新燃起了火焰。
李纱静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揉了揉双眼,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病怏怏的女子,而是一位君临天下的女帝,整个人霸气侧漏,让人生畏。
翌日,骄阳甚好,初雪融化。
吴碧莲坐在百花园内,嗑着瓜子,听着小曲,不甚乐哉。
李纱静站在远处,看着吴碧莲悠闲自得的样子,一脸愤恨,指甲掐入手臂,身子有些颤抖。
“凭什么,凭什么?你杀死了我的孩子,却逍遥地在这里赏花,真的是看我好欺负吗?”李纱静心里咒骂着。
吴碧莲拿了个葡萄,吸进嘴里,闭上眼,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冬末的阳光是如此温暖,吴碧莲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吴碧莲回到了二八年华,阿娘还没有死,她陪着阿娘做羹汤、绣花,没有宅斗,没有心计,没有争宠。
突然想到这不是真的,吴碧莲猛地惊醒,擦干了眼角的热泪。
“这辈子,想不争不抢是不能了。”吴碧莲心里叹道,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捏紧拳头,起身到花园中摘下一朵腊梅,插在头上。
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铜镜,照了照,终究松了口气。
“小姐,你真美。苏软已经被扣押,她大势已去,你为何还总叹气?”丫鬟小桃不解道。
“我叹气,是怀念我那死去的孩子。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苏软这个毒妇给扼杀了。”
站在角落里的李纱静再也忍不住吴碧莲的惺惺作态,快步走了出来,站到吴碧莲的身前。
“妹妹,咱们终于报仇雪恨,将那苏软关押了起来。接下来,你说怎么办?是将苏软直接毒死,还是卖到青楼,充奴为婢?”吴碧莲拉起李纱静的手,嘴角微翘。
想起苏软的忠告,李纱静压住心中的怒火,故意愤恨道:“杀了她简直是便宜她,把她送去青楼说不定正合了她意。把她留在你身边做丫鬟,让她看着我阿兄求而不得,岂不是很刺激?”
李纱静邪魅地看向吴碧莲,眨了眨眼。
吴碧莲点了点头:“也好。”
李纱静又向吴碧莲倾诉了对苏软的憎恶之情,才姗姗离去。
快到正午,太阳也有些刺眼。
吴碧莲抱着大白猫回到自己的房内,美妆系统幻化的Y号从苏软的怀中跳到床上,转身盯着吴碧莲,正色道:“杀了苏软!”
“为何?”
“收她为婢,无异于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