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甜蜜、扭曲而又诡异：
“你恨我。”
“为什么呢？”
“明明是你杀了她！”
“是你用匕首刺死了她！”
“是你剖开了她的丹田！”
“是你取走了她的内丹！”
“是你害死了她！”
“我只是帮了你一把呀！”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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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身着戎装，执剑立于阵前的辛余看着九凤恶有恶报，被自家主上重创，足足砍掉了八个脑袋，身下流出的鲜血快要氤氲成了小溪，很是出了口恶气，自觉替清夷娘娘报了仇，心中畅快至极。
然而此时此刻，仅剩下最后一颗头颅的九凤竟然还敢挑衅于主上，竟然说出如此无耻之语，辛余直欲被她气得吐血：她这是在拿刀子，硬生生的往主上的心上插啊！
眼看着主上被她的出言不逊所刺痛，满身沉郁，持剑的手都在发着抖，似要掌握不住手中的王者之剑，辛余恨不能冲上前去一剑砍死她。
那把诛尽一切邪祟的破灭金剑，那重创九凤的主上的随身佩剑，自主上继位伊始就跟着主上南征北战，纵使身处最艰苦危险的境地，主上都从未害怕过，从未怀疑过手中所掌握的力量。
就是这样强大自信、吸引无数人追随的主上，今日竟然被这个妖女所激，执剑的王者之心都发生了动摇，他断断不允许这个妖女再活着祸害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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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姬昭面上的惊痛，九凤心中异常得意，仿佛达成了毕生的追求，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声音也越发的甜腻。
“感觉到痛苦吗？痛苦就对了！”
“你就应该痛苦！”
“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
“我是凶手，你也是凶手！”
“你要替清夷报仇，为什么不先杀了你自己呢？”
九凤的恶意挑拨将过往一切血淋淋的摊开在姬昭面前，似要再刺死姬昭一回。
姬昭僵硬地扯扯嘴角，蔑视她的愚蠢。不用她百般挑拨，他也早就已经心如死灰，平生再也不能展眉，再也见不得温情脉脉。
清夷素衣染血、血肉模糊的样子早已是纠缠他日日夜夜，直欲逼他入魔的噩梦，他亦早已置身于地狱之中，神魂皆已被自己自戕的千疮百孔，何曾会惧怕被这血腥味吸引而来的噬人恶兽！
“所以我不会放过所有害了她的人，包括我自己！”姬昭声音格外轻柔。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着九凤说话，纵使是心思毒辣的九凤也一时之间被他的温柔以待所迷惑，面露痴迷。
可惜，她放在心上的这个男人，却是要这样温柔着送她去死：
“待送你归西，我自会去找她。”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她。”
第21章 结束
尸山血海。
一派肃杀的战场上，一身黑衣，面容妖异的女子倒在血泊中。看着眼前身着黑色铠甲的男子高举着手中的金剑，就要将自己斩于剑下，她却没有一丝惧怕，平静的神色中竟还微带笑意，似是带着一丝解脱。
诚然，九凤此时的心绪也是如此：罢了，活着得不到子昭，能死在他手里，倒也不虚此生了。
可是，就连这临死前的片刻，她的视线也是缠缠绵绵，舍不得离开姬昭半分。我心爱的人啊，我是如此的爱你，为了得到你，我曾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惜对我仅剩的亲人下死手。可你，却始终都不曾回过头，正眼看我一眼，我恨啊！
纵然是妖身，可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害怕伤害。尤其是来自我最爱之人的伤害！被伤的久了，伤的次数多了，也会痛！痛到深处便是麻木，麻木之后，看着你们相处温馨缠绵，怎能不恨啊！
可我心中就算是再恨，也始终不舍得落在你的身上，不舍得伤害你分毫。所以我只好去恨那个夺去你的心的人，去伤害那个夺去你的心的人，哪怕那是我的师姐，是我唯一的亲人。
如今，我落到现在的下场，也算是遭了报应。你所给予我的惩罚，我接着就是，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仅有的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啊！
惟愿以我的血来为你祭剑，保你余生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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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金剑被抡到半空，姬昭面色冷酷，想到马上就要大仇得报，得见心爱之人，姬昭心生期待，再不拖延，手中高举着的金剑正欲劈下。
此时一骑绝尘，自远处飞驰而来。“剑下留人！”
形势生变，场中压抑的气氛顿时被打断，镐京一方的将士顿时警惕起来，暗自抓紧手中的武器，持戈以待。
辛靡眯起眼睛，遥遥的向着来人望去：只见飞驰而来的骏马上，来人长相面容看不大清楚，可是他身上穿着赤色绣蛟龙纹的华贵礼服，瞧这人的服制，应该是楚国太子熊旦！
马蹄声渐渐地接近战场，在这片静寂中，那哒哒的声响仿佛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在场的一众将士皆转移目光，向着飞奔而来的楚国太子熊旦看去，惟有正欲报仇雪恨的姬昭充耳不闻，入眼不见，继续高举手中的破灭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