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通传,管家笑着走了进来,“公主这金钗找到了!”
予楚闻言,转过身去,把手中的毛笔一放,“怎么找到的?”
管家方才已经问了清楚,虽怕公主责备,却还是如实道:“是侍候公主的小侍陵儿偷偷拿去当了,换来的钱救他生病的父亲了。”
予楚一向治下严厉,在她心中,人情可有,但规矩更不可废。为了父亲生病,便能偷主人的东西典当,哪一日,便能因为别的事而背叛。这种人,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同情,“给他点银子,让他滚吧。”
管家知道,这已经算是对陵儿慈悲了。管家正要离去,却听予楚又问:“怎么找回来的?”
“是谢家的小厮送来的,他说,是他家大公子无意间遇见了,便赎了回来。”
予楚身子僵住,是谢昭,不知道他看到这金钗,想到的会是什么,手指收紧,连被金钗刺痛都不放开。
予楚走到床前,拉开床头木屉,将金钗随手一丢,“知道了,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管家有些搞不懂了,明明公主很在乎这个金钗,怎么看她的举动,又像是不在乎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一个人彻底炮灰,大家可以猜想一下是谁。另外,有期待洛阳小霸王上线的吗,现在看来,他35章出现有点难。不如让将军多停留一会儿。
第34章 相见无欢
夜,太傅府
王之泓房里还亮着,他一个人在烛光下,看着纸张铺满桌子,初看娟秀却又带着锋芒的笔迹,似乎能映出无数个她,说着缠绵的情话。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态,他不抗拒这些书信,却也不提笔回复,那人恐怕也并不想要他的回复,就像一个狩猎的人,她在乎的是如何一箭射中的畅快淋漓与势在必得,而不是看着猎物自己慢吞吞地走进牢笼。
没错,那就是一个牢笼,锁住人,锁住心。
府里早已经大门紧闭,今日的书信不会再来,王之泓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惆怅与失落,他从不知有一日诗词歌赋原来比兵法更让人期待。
他合衣躺在床上,一双手枕在脑下,他终于为了自己想了很多,王之泓要共度终生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似笑非笑的脸,眼中藏着城府与算计,有时冷漠地睥睨,有时蛊惑地勾唇,对身份地位极其看重,又能在千钧一刻出手救人,到头来,却全是姬予楚。
他一只手蒙住眼睛,她却还是能在他的脑子里,慵懒地道一句,王之泓,你认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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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既然应下了谢谨的邀约,便不能不去。予楚本对冬日严寒十分抗拒,可今日倒放了暖阳。
心英为予楚披上衣衫,束紧腰带,却又还觉不够,又从柜子里取出白裘斗篷,嘴里还埋怨道:“这谢小姐有事便来府上就是了,何必让公主出去,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予楚抬起胳膊,一边道:“她是想让我去见见谢昭。”
心英“啊”了一声,“那公主还答应去,毕竟……”
予楚倏地笑了,眸中尽是冷锐之光,“本宫有什么好怕的,只怕这次见完,她们绝对不会想安排下一次了。”
心英懵懂地点头,听予楚又问:“子品最近在做什么?”
心英回道:“除了昨日给公主送了东西来,其余时间皆在房里,没有和什么人来往。不过,这几日,试图来府中不轨的人倒有几个,都被萧离带人制服了。听说身手还不错,却不肯说真正目的,只说为了行窃。”
予楚自然不信,“行窃,跑到守卫森严的公主府行窃,这理由也太荒谬了吧。”
心英又问了句,“今天还要带着萧离吗?上次公主出门险些受伤,还是王大将军出手相救,带着他终归更安全些。”
“又快给王之泓送药了吧?”予楚听她提起王之泓,又想起这事来。
心英一笑,“公主只惦记着送药,怎么不去探望探望,依心英看,王将军的伤怕是早就好了!”
予楚闻言也笑,“他是铁打的,就算什么都不用,也能痊愈。药还是继续送,有个词叫睹物思人。”
予楚让人叫子品来见,子品很快来了,不知道为何,予楚几日没见他,却觉得他憔悴许多。
子品还是那副笑容,道:“见过公主。”
予楚以为他是病了,还是给了他一个选择,“今日本宫要出去,你可要一同去?。”
子品脸上笑容一滞,竟然没有往日的对答流利,他脸色有些惨白,看得予楚都有些奇怪,不过,很快他又答应了下来,“公主请容子品回去更衣。”
予楚打量了他一眼,他虽然精神欠佳,但一身衣衫却十分得体,“不必了,本宫瞧你身上这套已是很好。”
子品平日里对予楚的话从未有过任何违抗,但这次他坚持道:“请容子品回去更衣。”
予楚只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了。心英在子品出门后,道:“怎么我今日觉得子品有些反常呢?”
直到子品去而复返,予楚才觉出不同,子品不同往常着了一身红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带了些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