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是爷孙俩对男人一致的称呼。
大个子的身体素质很强,看起来狰狞的伤口,不到三天就愈合了一半。家里的稻子还不能收割,靳宛就带着他上山。
如今距离靳宛穿越到此,已过去了十天,她对未来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规划。
这天,靳宛和大个子带着猎物下山。
“靳宛!靳宛!”
专心走路的靳宛,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她抬起头,刚好脚下有块凸起的石头,一不小心就被绊了一脚。
骤然,失去平衡的靳宛身体往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倒。
这时凭空出现一只手,准确地拉住她往回一扯。
靳宛还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啃泥,哪知还没回神,身子就被一股大力拉扯。下一刻,她的后背撞上一堵结实的铁墙。
“啊——”她惊叫一声,反手揉着背部,跳出大个子的怀抱。
大个子剑眉一扬,平静道:“看路,那么大个人还摔跤,丑死了。”
她丑?
靳宛立即跳脚,气恼地说:“你好意思说我?硬的跟堵墙似的,以后你肯定娶不到媳妇儿!”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大个子皱眉。
靳宛眼带嫌弃,“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堵墙,会让人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等待靳宛多时的章翠花,见这对冤家互不相让地斗嘴,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去打扰他们。
还是靳宛意识到有外人在场,随便敷衍了大个子几句,就主动跟章翠花搭话。
“婶儿,你有事找我?”
靳宛一开口,章翠花的眼泪就像龙头开闸,哗哗地流。
见状,靳宛连忙放下手中的草药,关切道:“先别哭,是不是永福出事了?”
此话一出,章翠花更加崩溃了。
她膝盖一弯,又要给靳宛下跪。
“婶儿,别这样……”靳宛拉着她的手,面露无奈。
“靳宛,求求你救救我家永福吧!爹找了好些个郎中,给永福喂了好些药,他的病也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你再不救他,我怕……我怕永福就没了啊!”
章翠花嚎啕大哭,抓着靳宛,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双眼红肿,神色憔悴,显然为此哭了很长时间。
靳宛不禁动容。
她软下声音,劝道:“婶儿,你先起来,咱们再一块儿商量,成吗?”
还好她家够偏僻,周围没什么人家。否则让村里人见到这一幕,估计大伙儿又得嚼舌根了。
在靳宛的不断安抚下,章翠花的情绪逐渐平和。靳宛搀着她,边走边询问她有关永福的病情。
身后,大个子将猎物挪到一只手上,沉默地拿起靳宛的草药筐。
回到土胚房,靳宛和章翠花进了屋,大个子走到院子一角放下东西。
“大个子,回来了啊?咋不见小宛?”
听到动静,在自家小菜地里忙活的靳海,扛着锄头回到院子。
大个子点头,简略地答:“里屋。”
第24章 忍了
靳海便走到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看见靳宛和章翠花在说话,后者一直掉泪,就有些纳闷。
“怎么了这是,翠花你哭啥呐?”
章翠花看了他一眼,抽噎着说:“海叔,我来求靳宛救我家永福。”
靳宛已大致问清永福的情况,眼下最紧要的,是村长能放心让她医治永福吗?
如今章翠花跟靳海透了底儿,她就知道自己再犹豫也没用了。
果然,靳海马上说:“永福病了?那小宛,你去给他瞧瞧。这些日子你天天上山,每次都带回一堆草药,正好能派上用场。”
“爷爷,哪有这么简单。”靳宛哭笑不得,“永福患的是疥疮,先前病症轻,我还有辙。可现下他病情恶化,我也没把握。”
靳海没听过“疥疮”的名字,可看靳宛不像说笑,他就忧心忡忡地问:“这病很厉害吗?”
“我家永福被这病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章翠花满脸心痛。
这么严重?
靳海不解地看向靳宛,“那小宛你先前咋不给他治?”
这回不用靳宛答话,章翠花就愧疚地替她解释:“这事儿不怪靳宛,是我爹……他不相信靳宛能治好永福,把靳宛气走了。”
靳宛哂笑,意味深长地对靳海道:“爷爷,你也知道村长爷爷的性子。
“若是我这回出手,没能治好永福,万一他有个好歹,你猜村长会不会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
这个问题一出,靳海就安静了。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可咋整……”靳海愁了。
他不忍心眼睁睁看永福病死,也不想让小宛受委屈,该怎么办才好?
“立个字据,靳宛只管治病,至于后果如何,概不负责。医治过程中但有所需,村长家须得无条件配合。若不答应,靳宛也不必去了。”
始终默默做事的大个子,忽然淡淡地说道。
这是他头一次说这么多话,而且说的,都是靳宛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