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愣了。
沉默半晌，才拍着腿叹道：“你这机缘，别人是羡慕不来了！你可知中洲大陆一直有关于《玉虚明心真诀》的传说，无数高手都想得到它，甚至因此掀起了好几轮腥风血雨……”
雪遥夏笑道：“那我还真不知道！看来，他们的运气不如我呢。”
“罢了，我也不会问你《玉虚明心真诀》是从哪里得来的，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你已将这本心法修炼到何种程度？”老校长说道。
“我练到第三层了，基本上就是可以在空中飞行比较长时间，而且消耗的灵力比别人少。”雪遥夏扳着手指头说，“还有在战斗的时候身体也会更轻盈一些，比小鱼儿还灵活呢。”
老校长吹胡子瞪眼睛：“哼，你可知道为了达到这种境界，寻常的灵师得修炼多少年！”
雪遥夏一琢磨，自从她来到灵海五洲，大概也就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吧。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呀！前提是你必须从这口破井里出来，跟我一起去对付风清绝。”雪遥夏笑嘻嘻道。
“你……你说要教我？”
老校长这回是彻底怔住了。
旋即，他苦笑着叹道：“衰娃，你有没有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玉虚明心真诀》是人人视之为稀世珍宝的心法，倘若有人知道它就藏在你身上，说不定半个中洲大陆的势力都会来追杀你！”
雪遥夏托腮：“我没在怕的。”
半个中洲大陆的势力，跟一个夜影宫比起来，谁更强大？
答案显而易见。
老校长摇头道：“就算你不怕，平常人若是得到了《玉虚明心真诀》，肯定会遮着捂着，生怕被别人知道！你倒好，不仅主动告诉我，还说要教我。”
雪遥夏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实话告诉你吧，这破心法我修炼到第三层就已经炼不下去了。”
“为什么？”老校长好奇。
“有人说是因为我缺少了某些东西……反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心法我再怎么当成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如今对我来说也不大有作用了，教教别人又何妨。”
“唔……”
老校长似是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在井底背着手来回踱步。
雪遥夏也不理这老头儿，自顾自的研究起附近灵植来。
终于，老校长像是思考出了结果，停下脚步开口问道：“小娃娃……我且问你，你在战斗的时候，可曾感到过害怕？”
“害怕？我天生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雪遥夏捏下一朵大红花，掏出小白，把花花别在小白的耳朵边。
小白耷拉着脸，附和道：“对对对，这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小魔头，你们就算把比夜影邪君恐怖一百倍的怪物放到她面前，她也还会笑嘻嘻的。”
雪遥夏反驳：“那也不对，有时候要是突然撞鬼了，我还是会吓一跳的。”
只不过，雪遥夏的‘吓一跳’，跟常人心中的恐惧感似乎不太一样。
老校长沉吟道：“那么，你可曾感到过悲伤？”
第一卷 第1189章 无情的小恶魔
雪遥夏听到老校长这第二个问题，不由得怔了一怔。
悲伤？
对她来说，这个词可就比‘害怕’更遥远了。
“是饭不够好吃，还是狗子不够好玩，为什么要悲伤？”
雪遥夏歪着小脑袋，把小白的耳朵往两边扯。
小白挣扎：“臭丫头，总有一天正义的铁锤会对着你这无情小恶魔敲下来的！”
“什么嘛，我可不觉得自己很无情！至少在元长老过世的时候，我还是挺失落的。”雪遥夏叹了一口气。
“也就那一次而已吧！你说说，当初慕白大人失忆丢下了你，你是怎么表现的？换成普通女人，早就伤心到绝食，天天寻死觅活了，你这臭丫头不仅照常修炼，还放出狂言说要杀了慕白大人……”
小白打量着雪遥夏，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看，你就是无情！”
雪遥夏撇了撇嘴：“被一只狗子这么说，我有点受伤。”
“呸。”
“今晚炖狗肉吃好了。”
“笨蛋！凶兽是不能吃的！”
……
听着雪遥夏和小白的拌嘴，老校长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娃娃固然是天资聪颖，但，确实少了某些东西啊……
准确的来说，她所缺乏的，是身为一个人类所应该具有的人性特质。
像是恐惧、害怕、悲哀、绝望这些浓烈的负面情绪，很多人都会希望能够摆脱它们，但它们正是人族身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根植于本质上的东西。
高手如每天装成半死来吓人的老校长，又或是曾经灵华山上酷爱看小画本的天极真人，他们虽站立在了巅峰之上，给人一种逍遥于世的感觉，却同样也会产生许多影响心态的负面情绪。
正因为他们能成功克服这种负面情绪，才成为了绝世高手。
雪遥夏与他们不同。
她天生就不知这些情感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