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男人身边,走向门口,“我依然敬你是叔父,我不会让风青柏杀你。叔父,明日就离开吧。”
拉开房门,院中一片漆黑。
一道颀长挺拔身影,静静立于院中,听得开门声,扭头看来,眸色淡然。
薛青莲面色微变。
“我跟着你来的。”男子道,一点没有跟踪了人的惭愧。
清越嗓音淡淡,于夜色中却极具穿透力,给人浓烈的压迫感。
“风青柏,今晚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薛青莲轻道。
“不能。”
薛青莲闭了闭眼睛,苦笑,他根本就是多此一问。
风青柏既然来了这里,又怎么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纵虎归山,给自己留下无边隐患。
他的手段,实则素来狠辣。
既然跟了过来,还在整个京城布下天罗地网,他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
叔父逃不掉了。
看着庭院中负手而立的男子,淡然,从容,运筹在握,处变不惊。薛青莲袖摆微震,药囊悄然滑进手心。
周围空气再次悄然起了变化,隐隐对峙。
轮椅轱辘声响,缓缓靠近。
“王爷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抓我一个废人,亲力亲为让薛某愧不敢当,老夫跟你走便是。”轮椅来到门前,看向院中男子,薛仲笑道。
“叔父!”薛青莲皱眉,不解看向男人。
叔父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更不会还没反抗就束手就擒。
为何眼下如此干脆。
男人没有看他,转着轮椅朝风青柏走去。
眼看着轮椅朝风青柏越靠越近,而风青柏身边隐卫乍现,剑鞘横立,只待主子一声令下,就立即把人拿下。
“叔父!”薛青莲眼睑一缩,箭步追上前抓住轮椅,看向对面的人,“风青柏,算我求你,就这一次——噗!”
一股腥甜味极为迅猛的从胸腔往上翻涌,喷口而出,薛青莲捂着骤然剧痛的心口,缓缓跪地。
如同断筋碎骨的痛意,从心口处往外蔓延,顷刻传至四肢百骸。
那种痛苦扭曲了薛青莲的脸,浑身抖如筛糠,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强撑最后一点清醒抬头,对上的,是男人冰冷的眼。
第九百二十五章 要青莲生不如死
只是一眼,视线便被滑落眼眸的冷汗模糊。
他听到叔父大笑。
薛青莲痛得蜷缩在地,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抗想要冲出口的哀嚎。
他的骄傲,不允许。
下一刻,他被人扶起,嘴里被塞进一块柔软手帕,防止他忍痛的时候咬断舌头。
他想笑,想说难能得王爷一次照顾,竟然是这这种情况下,可惜开不了口。
太痛了。
昏过去之前薛青莲都还在猜,他要是说了那句话,风青柏肯定会说,闭嘴。
那个家伙……
一手扶着薛青莲,风青柏冷冷看向薛仲,“把他拿下!”
“拿下?王爷该对老夫礼遇有加。”薛仲笑着摇头,“要是我不好了,薛青莲恐怕也好不了,看王爷对朋友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就算装,你也应该装到底,否则岂非有损王爷有情有义的形象?”
说着拍拍扶手,“不过老夫倒是想去王爷府上叨扰叨扰,当一回贵宾,王爷以为如何?”
风青柏讽笑一声,“投入宗人府天牢,没有本王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薛仲脸色一变,看风青柏的眼神极之阴冷。
民院里很快恢复平静,人影散去,只有那边厢房里未熄的灯仍然散发暗淡光晕,飘飘忽忽映照周围。
南陵王府,柳玉笙被唤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巴豆红豆醒了?”
“笙笙,先起来,薛青莲被薛仲下了毒,人已经痛昏过去了。”男子着手给她穿衣,边轻声同她解释。
柳玉笙一下清醒,“薛仲?”薛仲真的潜入京城了?
“晚些再同你解释。”
知道情况定然不太好,柳玉笙没有多问,飞快将衣服穿好,往柳韵阁赶去。
因着常常要半夜起来给俩豆儿喂奶,风青柏心疼她,不是必要绝对不会将她吵醒。
薛青莲的情况肯定不乐观。
到得柳韵阁,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全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粘在身上。
人还在昏迷着,即便如此,依旧痛得面容扭曲,额角豆大汗珠密布,不断往下滑。
若非嘴里塞了帕子,只怕无意识之下他会咬烂唇舌。
柳玉笙沉凝了神色,立即探脉,手刚搭上男子脉搏,脸色便为之一变。
“如何?”风青柏问,眉头皱起。
“他……筋脉正在断裂,还有骨头,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损坏。”柳玉笙眼里露出骇然,说话声音亦发了颤。
中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阴毒恐怖的毒药,竟然能让人筋脉自行断裂!
听到她的话,风青柏唇角一下抿成直线,“可能救?”
“我不知道。”柳玉笙白着脸摇头,“我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敢说。只能尽力。”
筋脉尽断,想要治疗,需要先将筋脉再行缝合起来,以灵泉水进行修复,如此势必得在薛青莲全身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