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我去下书房,有事情没处理完。”同柳玉笙交代了声,风青柏连大厅的门都没进,转身追随薛青莲的脚步。
他不怕话痨,他只是怕吵而已。
“那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一个个都没兴趣听呢?”千漪很遗憾,随即上前把没来得及找借口走人的柳玉笙拉过来坐下,“柳姐姐,我跟你说,今天京城出大事情了!是魏紫干的!”
柳玉笙,“……”她已经知道了,知道得比千漪多,真的。
另边厢,风青柏没逮着薛青莲,那家伙溜得太快了,他也不是非要把他拎出来不可,仇且记着,总有报回去的时候。
转脚,去了书房。
房中静谧,书桌上点着防风宫灯,整个室内被晕染出一片暖黄。
“下次要整治人,手段利落点。”在书桌后面坐下,风青柏淡道。
室内并无第二人,看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片刻后,窗外传来男子低沉声音,“下次属下会处理的更干净。”
“嗯,我说的是利落,既然惹了你,晾在城头意义不大。要出手,就直接斩断根源。”
窗外人似乎顿了下,随后应,“是。”
斩断根源,别人听不懂,魏紫不会不明白。
就跟当初主子在沧州对付太守之子一样,直接让他成太监,没了子孙根,再大的色心也只能有心无力。
暗处,魏紫嘴角翘了下,主子自从跟王妃成亲之后,性情也大有转变,比如,越来越护短。
第一一三五章 净六根,修身养性
同样的夜色,南陵王府一片静谧祥和,同环城内的御史府,却是阴霾笼罩。
府邸大厅,御史唐海元背着手不停走来走去,怒容满面。
在外不可一世的唐公子唐仞,此时站在一侧低垂着头,一声不敢吭。哪怕白日被钉在城墙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也不敢吱声要坐下来。
另一边还坐着御史夫人等女眷,人人脸上发着愁。
“你说你,你怎么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下可怎么办!”御史夫人垂泪,恨铁不成钢。
“平时在外面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外面人多会给老爷面子,可是这次招惹的真是大祸,仞儿怎么偏偏就惹上南陵王了呢!”
“以前南陵王就难缠,更何况现在他身后还多了皇太后跟秦将军,一个处理不好,老爷的官位只怕都保不住。”
“我早就跟大夫人提过,让她劝仞儿收敛些,还被呵斥来着,大家都以为我是嫉妒,现在看看可好……”
“够了!”唐海元厉喝,打断女眷们的你言我语。
这种时候说这些,无非落井下石,嘴上担忧,除了当亲娘的,哪个不是幸灾乐祸?
女眷们虽然闭了嘴,相互之前对视的眼神却极是不以为然。唐仞是大夫人的亲儿子,平日总被大夫人护着纵着,现在终于闯祸了,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真的担心?
众人甚至巴不得这件事情闹大,如此,大房跟唐仞在老爷心里的地位,就要变一变了。
“你们都退下。”揉着眉心,唐海元把一众侍妾屏退,也不看还杵在那儿的唐仞,走到椅子上坐下。
很沉默,最后沉沉叹息,总是笔直的身子佝偻下来,精气神一下似老了好几岁。
“爹,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王爷的护卫……”
“你也下去吧,是我教子无方,怨不得人。”
老爷子发话,唐仞不敢多留,低着头离开大厅。
从白天被官兵押到衙门开始,他整个人都是慌的,甚至到现在,他的手都还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以前混迹京城,知道他身份的哪个不给他点面子?就算是京城府衙的官兵,见了他那也是恭恭敬敬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他不傻,从官兵对他态度变化上已经隐约猜出什么来。
然真正击溃他的,是到了衙门后,府尹亲口告诉他,魏紫,是南陵王贴身护卫的名字。
南陵王。
当时那三个字就像一柄利剑,狠狠扎进他心里,把他扎了个神魂出窍。
发动官兵全城搜捕?把人碎尸万段?
再想起来就是一场笑话。
御史之子,人家根本不怕。
最后他不仅不敢动人家一根指头,反而是他御史府,从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知道他得罪的是谁开始,府邸上空就密布乌云。
回到房间,唐仞在房中不停走来走去,心慌,六神无主。
要是早知道那两个穿得普普通通的女子竟然跟南陵王有关系,他就算把自己双腿剁了他也不会跟上去!
这么些年玩乐,他之所以只挑平民女子下手就是因为平民没有身份背景,就算事发了,那些人也耐不了他何,也不会对他爹的官位造成什么影响。
怎么想得到有一天竟然会马失前蹄!
他得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能补救!
夜色越深越浓,子夜时分,万籁俱静。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翻进御史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时间,府中几乎到处黑灯瞎火,唯有一处院落房间还点着灯,黑影没有犹豫,直接往那个地方潜去。
顷刻后,房间里的灯熄了,里面没有半点动静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