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坡村娃儿,“……”
他们村子里三岁小娃说话的时候还是半截半截说的,再看眼前这个,个头跟四五岁似的不说,一身机灵劲儿。怎么看都跟年纪不符。
迎着一众疑惑又质疑的眼神,巴豆不解释。
这些娃子见识少,没见过他们柳家大院的稀奇事儿。
他少年老成算什么?他家红豆手指还能凝露呢。
便是他娘亲三岁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福娃娃了,
还有他爹,三岁成诗四岁成文五岁跟大儒辩论太学,惊才绝艳至今无人能出右——当然,那是他巴豆还没长大,等他长大了,他爹的传奇也就成为历史了。
他就是那个把他爹拍在沙滩上的后浪。
“你真的才三岁?你说话怎么那里利索?”好几个好奇的娃儿凑了过来,稀罕的看着巴豆。
巴豆望天,“爷是专门练过的。”
想当年就因为吃了说话不利索的亏,他栽在老爹手上好几回。
他能在同一个坑里不断跌倒?
人,就应该上进。
遇到困难的时候,要想尽办法解决困难。
遇到障碍的时候,要不惜一切铲除障碍。
他爹虽然称不上是他的障碍,但是绝对是拦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他得爬到山顶才能出头。
上坡村娃儿对“专门练过”特别感兴趣,立即把巴豆围在中间,叽叽喳喳问开了。
环视一众眼巴巴等答案的娃儿,巴豆慢慢笑开来。
红豆没有下水沟,爹爹说她是女娃娃,不能像哥哥一样下水里玩,所以她乖乖蹲在沟边上等着,顺势将弃儿也拉着蹲下来,两只排成排,看背影特乖巧软萌。
此时红豆一见着哥哥露出那种笑容,眼睛便眨巴一下,凑近弃儿偷偷说,“哥哥坏了。”
弃儿也眨巴眼睛,抬起头来静静看着女娃。
“哥哥一笑,就坏了。”红豆解释。
更具体的她解释不出来了,反正她看过很多次,每次哥哥这样笑的时候,就常有小娃儿哭。
弃儿扭开头,继续看着水沟那边热闹的人群。
巴豆手里的小木桶已经有人替他拎了。眉飞色舞口沫横飞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围在他身边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一众人边听边摸螺,摸到的螺全往巴豆桶里丢。
弃儿看得很认真,没人知道他看懂了什么,抑或是依旧什么都不懂。
“哥哥,我找毛毛其。”蹲久了,又不能下水一块玩,红豆觉着无聊了,便朝哥哥喊了声。
“就在边上找,别走远。”巴豆立即停下演讲,回头叮嘱。
“在边上。”红豆乖乖点头。
“还有,教你多少次了,那不叫毛毛,那叫茅针,茅针!”
“毛针。”红豆再次点头,牵上弃儿开始沿着水沟寻找茅针,“弟弟,我们其毛毛去。”
巴豆给跪了。
没法教了。
教了听,听了不改,说的就是他们家红豆。
春季的时候,在乡野草丛茂密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找着一大把茅针。
转眼红豆小手里就抓了四五根了。拿出其中一根,将上面浅绿色的嫩叶剥开,露出里面洁白棉絮,红豆把棉絮喂到弃儿嘴边,“其,甜的。”
弃儿立即张开小嘴,红豆便笑得见眉不见眼,很是满意。
弟弟乖,一喂就吃,不像哥哥,追着塞都塞不进他嘴里。
以后她喂弟弟,不喂哥哥了。
“好其?我喜欢,甜甜的。”红豆剥了一颗,放到自己嘴里,嫩嫩甜甜的味道让娃儿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我有好多,好多好其的,我都分给你。”
第一三一一章 他要回家告状去
娃儿一如既往没有回应,红豆已经开始习惯了,一点不觉生气。
不会说话没关系,会听话就好啦。
“弟弟摘。”再次找到几根茅针,红豆开始手把手,教小娃儿自己动手,亲自去把茅针摘下来,“自己摘才厉害。”
这样,以后她跟哥哥要是不在,弟弟一个人也不会挨饿肚子,他可以吃毛毛。
弃儿开始没有动,直到女娃儿捉着他的手放到茅针上,植物凉凉的感觉透过手指传来,弃儿才尝试的,收紧手指把那根茅针拽了下来。
“弟弟好棒!”女娃儿拍起小手,笑得眉眼弯弯。
掌心里,就躺着刚才他拽下来的东西,细细长长一根,嫩绿的颜色,弃儿愣愣瞧了好久,然后把茅针塞进嘴里。
红豆忙把茅针扯下来,“不是,要剥,剥掉叶子才其!叶子不其,苦的!”
把白色棉絮再次喂到小娃儿嘴里,丢掉剥下来的嫩叶,红豆拉着小娃儿往前走,“记得不其叶子,苦的。吃白色毛毛才可以。”
顾着教导以及寻找好吃的,红豆没发现她牵着的小娃娃,在她转身的时候把地上刚扔掉的嫩叶捡了起来,塞进嘴里吃掉了。
她不知道,对于弃儿来说,他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他只知道,能吃的东西,都要吃。
“这里,好多!弟弟,摘!”水沟边上,茂密草丛里又发现好多甜毛毛,红豆开心的把小娃儿拉上前来让他摘。